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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遥莘小心翼翼地将苏箬扶到椅上，苏箬的无力地向一边偏去，姬遥莘揽住她的肩膀，在苏箬旁半跪来，抬望着苏箬的脸，伸手为苏箬拂去耳旁的发，就像她曾经过无数次的一样。

她放开苏箬的肩膀，转从矮柜上拿起吴德那个像破烂一样的箜篌。泪又落到了琴弦上，她听到了一声振聋发聩的响，仿佛是天地间有一大的丝弦，正被一无形的力量狠狠拨动，姬遥莘被震退数步，箜篌从怀中掉落到地上，再度发声响。

“我们回来了，苏箬。”姬遥莘说，忽然低笑了笑，“这就是我的家。你以为雪山是我的家吗？那是我死后的家，这里是我生前的家啊……”

可是此时此刻，她不在意其他，不在意以前，也不在意以后，她只想苏箬。

可是她却只在想，苏箬就这样死了。

箜篌响了，但那不是乐声，亦不悦耳。姬遥莘后退连连，直到

所有的人，都生活在地狱当中……

她只是想要保护苏箬，可是连这个都不到。

她想起自己大时的那间破房，还有在记忆中早已模糊的父母的面容，想起大学时林荫上从枝叶间隙中漏来的光，还有孔桦曾经借给她的书……往事如烟雾一般，起初罩在前，忽然又全然飘散，苏箬的笑容，却永远都看不到了，可是她曾经说过的话，她的一颦一笑，如此清晰地浮现到姬遥莘的前。

她也要继续像所有的姬默言一样，寂寞地在永生中等待，也许还会有一个人像苏箬如今一样，能让她动心。

姬遥莘终究是叹了气，站起，将苏箬横抱起来。苏箬的面容很安静，好像是睡着了一样，甚至表比她真正睡着的时候还要祥和。姬遥莘向着窄巷走去，她的茶馆就在那个尽，她知那个茶馆始终会静静地在那个地方等着她，茶杯里的茶永远是半温不凉的冒着袅袅气。

姬遥莘就这样在雨中发呆了很久。她觉得自己应该想很多事的，想很多可以上升到哲学层面的事，或者想很多理不清，也捉摸不透的。

在后的风中轻轻拂动，眨间，娜娜的影就已经消失在了清晨的空气之中。姬遥莘向后倾倒，她躺在地上，睛望着在晨曦当中澄净的蓝天空。她从边拿起娜娜留的幽冥令，轻轻一挥，幽冥令化作一个破旧的纸灯笼，霎时天空变得昏暗，纸灯笼中一红光幽幽闪烁，映亮了姬遥莘的双瞳，黑的瞳仿佛是溶了无尽的黑暗；她又一挥手，纸灯笼变成了一把纸伞，天空开始飘洒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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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牺牲，除了苏箬。

没有一个人不憎恨她、害怕她、不信任她，除了苏箬。

姬遥莘站起，但是依然抱着苏箬的肩膀，她的泪从眶中淌来，滴在苏箬的面颊上，泪的血一般的红。

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

她也要向以前引渡所有亡灵那样，带着苏箬走过冥河，在那条不能回的黄泉路上，她无法回看苏箬一样。

室狂风大作，风将桌椅一并掀倒，姬遥莘慌忙抢上前一步，将苏箬的尸接住，睛依然死死地盯着摔到地上的箜篌，四弦不再黯淡，此时正闪烁着诡异的绿光芒。

姬遥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泪，也不知原来她还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