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车缓缓启动,驶火车站停车场。
重复上演的相聚分离的戏码被他们甩在后。
程云摇车窗,让夜风。脸朝着窗外,欣赏起这座日益繁华的城市的夜景。
但很快,她便腻了,缩回副驾驶座位,靠在椅背上闭休息。
程树坐在驾驶位上,目不斜视地开着车。
两天前,他接到一个电话,是来自很久不曾联系的程云。
哥,我能去你那儿住一段时间吗?
我要离婚了。
通过手机传来的声音有些许失真,他一时有些恍惚,等回过神来听明白她说的话,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没有回应。
怕这短暂的停顿被误解为委婉的拒绝,他匆忙嗯了一声。
电话那的程云似乎松了一气,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只留了句买后天回家的车票就着急挂断。
也许那通电话已经耗尽了她的勇气和自尊心,也许她需要时间整理绪以及行李,此后两天程树几次发信息询问程云她的车次信息都没有得到回应,直到昨天晚上才收到她的答复,不用麻烦接我。
但他今天还是一大早就来到火车站,在汹涌嘈杂的人中仔细寻找着程云。
终于,晚上十四十的末班车次到站后不久,在她的影现在闸机的那一瞬间发现了她。
她和周围人仿佛在两个时空,程树看着她慢慢朝自己走来、停,然后声叫住她。
她回后那片刻的陌生的神,让程树的心里不由刺痛了一。
她的脸上带着旅途过后的疲惫,瞧着瘦了许多,整个人的神状态倒是看起来意外还不错。
但程树自接到电话起就一直悬着的心却始终没有放。
为什么突然就离婚?
你过得不好吗?
他对你不好吗?
他以为她在定决心离开家之后会过得很好。
太多的问话挤压在咙,不知如何问起。
两人时间的断联让他此刻无法将关心的话语自然表达,甚至怕他这些多余的绪成为她的另一重负担。
迟到的关心就像是过期的生日礼,既不合时宜,又显得虚假。
沉默,形成厚厚一堵墙,隔绝着空间里的两个人。
最后,他还是找了个话题仓促开,
你电话来的匆忙,书房还没来得及布置好,这两天先和妈一起睡吧。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照在程云的脸上,光影隐隐灭灭。
嗯,
她未睁,停顿了一会,又补充一句,
谢谢收留,哥。
听到这句谢,程树整个人愈发绷,意识握了手中的方向盘,神晦暗。
良久,才呼一气,低声叹息,一句几不可闻的迎回家飘散在风里,没有人听到。
沉默再次占据车,两人都没有再试图开。
程树觉得往日尚且宽敞的空间此时分外仄。
妇女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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