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人死灯灭(2/3)

“……明白了。”终究还是乖乖。

只这一瞬，仿佛周血急速倒，自魂魄打了个寒颤，骨悚然。

李识微沉默着回望，没有驻足太久，迈开步伐，几步走回到云落面前，抬手了对方的发，目光和煦，声音也轻柔：“放心。”

各念越绕越，李识微甩了甩，罢了，等回去再说。

提灯轻轻摇晃，脚步不停，迎面的雾气愈发重，由无渐渐凝成了白，甚至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灯光也只照见前方寸。

脑中空白一片，云落连忙坐直，脸上开始发烧，心急促。

李识微站了起来，提起之前的琉璃灯盏。

趁着对方哑无言，李识微扬起角：“明白了？”

他亲看着小小的云落拼尽全力挣脱往日困顿，又好不容易养些这个年纪该有的无拘无束蓬朝气，如此艰难，如此珍贵，若是有任何减损，若是那莫名的霾有一丝一毫的重现，都罪无可恕。

李识微正要转，斜刺里寒光一闪，“哧”地一声，白雾中响起剑刃穿透血的清晰声响。

奋力压抑住转就逃的冲动，云落维持着冷静，找回自己的声音：“……师兄不是在宗门吗？”

环境果然开始变化，山谷中浮起令人不安的青瘴气。

“因为我想要见

走过几圈，他定了定神，站稳脚步，准备召传讯符，就在此时——

虽然重活一世，到底是年轻人，涌动着的绪难以掩藏，昭然若揭。可到底是什么呢？鸟结？孺慕之？还是……

少年人的切真心最为难得，是举世无双的宝，这样被明晃晃地、毫无保留地捧到底，他破天荒地有些胆战心惊。

李识微安心，转走一段路，忽然，后再次响起一声“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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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般想着，后忽然传来细微的动静。

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轻举妄动。

一句又一句跟连珠炮似的，把云落要说的反驳都堵了回去。

他来回踱步，渐渐地有些焦急。已经过去很久了，师尊怎么还不回来？难这里不是唯一的路径？

难是云落不听话追过来了？

云落将这两个字喊，望着不远应声回的对方，讷讷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动得飞快，又莫名地有几分压抑。

末尾一句落耳里，云落愣住：“……师尊呢？”

云落并没有离开太远，几乎是绕过石就停了，他还是想等一等师尊。

李识微像没注意到似的：“这里离秘境中心不远，持得这么久，已经很是不错，你该回去了。”

他居然靠在师尊的肩上睡着了。

云落也跟着站起，神关切：“师尊要独自去吗？”

云落僵而缓慢地转过去，视野中现一个人影——应沉慈站在近，直直地望着他，继续开：“你怎么独自在这儿？”

“我行走自由，但不一定能护住你。”

云落像被猛地穿透，周一震，两变得迷蒙，试图再睁开时，耳边响起熟悉的嗓音：“醒了？”

毕竟云落是不一样的。

连带着方才告别时的一幕，近来景在脑海中连环切换，云落望向他的目光总是很不对劲。这不知从何时开始，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便是个瞎也该察觉到了。

不对。

目送着云落往反方向离开，直到消失在石转角，李识微缓缓了一气，从云落睡着靠上时开始僵住的肩终于有所松弛。

梦境转瞬消逝，他被惊得立即清醒，忙不迭循声望去，只见李识微的脸庞近得过分，中转着温和的笑意——

前方路不明，李识微的心中也颇为稀罕地不太快。

“不必等我。”

提灯重重地摔在地上，溅着鲜血的灯罩碎裂散落，其中的火焰闪了一闪，灭了。

“此地环境一时一变，不能再久留。”

“再往前，修士与凡人无异，可秘境毕竟不同于凡间所在。”

不论是什么，那双睛始终清澈而灵动，不掺一丝杂质，十足的真诚。

“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