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空气中氤氲着一清新凉的气息。
众人心中都很喜,想来到了帝后大婚那天的天气会很好。
从七月初叁开始,婠婠就被众人翻来覆去地折腾着,几乎没有一刻空闲。
初叁的傍晚,嬷嬷们在她上细致地涂抹了一遍香膏,促她赶快睡,大约半夜就要起床洗漱、装扮、更衣的。
果不其然,这天半夜,大约狗还在叫唤着看家护院的,婠婠就从睡梦中被她们醒了。
先是洗脸,梳顺了发。
她们将婠婠脱得一二净的让她站在屏风后。
新皇后被册立,她上从到尾的每一样东西都必须是皇家心为她准备的。从这天开始,她连上的寝衣都可以穿着绣着九尾凤凰的规制,自然和在家女孩儿时不大一样了。
她忍着羞耻轻轻分开双,任由母将膏质地的东西用玉涂抹在她心,又给她闭合的上细细敷上了一层蔷薇香粉。
完这一切后,华夫人欣地拍了拍婠婠的肩鼓励她:“日后的路还着,您都要一步步走去。今天只是开始而已。万事开难,一晚就和和的,以后才能夫妻恩久。”
肚兜是大红的,边上一圈镶着金边,其上绣着金的鸳鸯,底纹是一朵开到正盛的牡丹。概因绣娘的工艺湛,这件肚兜并未有过份的秾艳媚俗之气,反而彰显着一帝王天家的奢华无边。
而后婠婠就像一团白生生的糯糯米一样,被她们搓来搓去,裹上一层层粽叶,将她牢牢包裹起来。
耳环,手镯,戒指,项圈,禁步……一样样华丽的饰也被招呼到她上。
四五个侍女相互搭着手,那沉沉的凤冠最终也被到了婠婠的上。
凤凰振翅飞,嘴衔南海明珠,更有无数只凤凰相互缠绕着围在冠上,犹如百鸟朝凤之景。
数不胜数的珍珠和宝石镶嵌在冠上,压得婠婠差抬不起来。
到底也是前任皇后养育大的,婠婠一就瞧来这凤冠是逾越了素来皇后凤冠的规制才制成的。
——哪有那么多地方让你怼上这么多珠玉宝石的!
纯纯的暴发派。
她默默吐槽了一句。
还不知婚仪之后那些御史大夫们有没有就此事上谏皇帝,说他违制的呢。
今日陶宅之中,所有婠婠会踏足的路上都被铺上了一层昂贵的红丝缎,在红丝缎的面还有一层革垫着,衬得缎带自然而然地在路上舒展开来,不会被什么砖石小石垫什么坑坑洼洼的痕迹来。
而且在婠婠走过之前,这一片片红丝缎上都不会有他人可以经过。
在离开陶家之前,婠婠又去了陶氏祠堂祭拜了先祖。
寻常人家的闺女嫁前,家中的父母、祖父母都可以对她行一番苦婆心的教育劝诫,让她日后如何如何贤能地持家务云云。
可当这个闺女成为皇后时,即便是她的父母、祖父母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地向她行大礼问好,从礼制上来说,他们焉有权力去对皇后指手画脚、告诉一个皇后她该如何去一个好妻?
但必要的、礼数层面的告别还是要有的。
荆国公陶漆合和他妻白氏的表理的十分到位,既没有哭得死去活来,涕泗横影响仪态,也没有完全光瞪着睛像个陌生人似的呆呆站在那里。
荆公眸中微微闪着泪,看上去格外的忠贞正直,又像个单纯舍不得女儿嫁的慈父一样,拱手向婠婠小幅度地拜了一礼:
“臣阖家能幸为陛养育中,略效犬之劳,是臣列祖列宗之幸事。
惟祈上天神灵庇佑,中日后必能孝侍皇太后,尽人媳本分,又能教导嫔御,使得合安宁,再者为陛绵延后嗣,解陛之忧。则臣沾享中恩泽,私甚安,臣以渺渺之略报天家恩德,可稍无愧于陛和先帝的隆恩眷顾矣!”
白夫人:“妾与国公爷所想亦是一样。”
老公爷和老夫人也一样说了几句场面话。
婠婠轻轻向他们颔首。
而后拜别。
“亲妹妹”被册封为皇后,可陶霖知任被晏珽宗扣在那个惹得众人艳羡不已的江淮盐运使的任上不得回来。
可也无人过多在意。
天家娶亲嘛,难不成还像民间一样指望着哥哥弟弟的来背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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