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山(2/2)

这件事何勇从未跟别人说过，他也从未想过要跟别人说这件事，因此被人问起，他觉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开才好。犹豫了半晌，他才像个技术生疏的开工人，十分艰难地掰开自己闭在一起的嘴，支支吾吾地讲：“我好像梦到自己，了……了一个男人的，醒来的时候，那啥……就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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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威睨着何勇，慢慢翘起嘴角，如邪魅般诡谲的笑容，轻声告诉何勇：“那你就去死吧。”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在山上遇到孙广平，难怪孙广平要和他说那样奇怪的话，难怪都说孙广平是久病成医，却没人知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意识到问题严重的何勇，战战兢兢地问曹威：“只有上山，才能让那个声音消失、让那里重新起来吗？”

曹威没有宽何勇，甚至嘲笑了他的杞人忧天：“能活着就不错了，你还有心思考虑这些。”

“哪里奇怪？”

“可是，可是——”

怎么可能没有区别？男人有，只能后面的；女人没有，前后两个都可以。何勇是个普通人，拥有普通的癖和取向。如果非要把自己的别人的，他也只想把女人的，亦或是女人的嘴里，而不是男人的里。

何勇知：曹威说的是事实。但是他不甘心，他不相信除了上山，就再无其他办法，因此他问曹威：“真的只能这样吗？”

曹威反问何勇：“不接受男人，难要接受死亡吗？”

曹威笑：“男人女人有什么区别？有不就可以了。”

“是这样没错……可是，那是个男人啊。”何勇拧着眉，小声嘀咕着，“哪怕是个女人也好啊……”

何勇的意识逐渐模糊，在彻底昏睡过去之前，他脱了自己的，随后闭上睛，倒在了枯树。

曹威冷嗤一声，说当然不是。

曹威没有评价何勇描述的事，只是陈述了一个确切的事实：“然后那里的病就好了。”

再次来到歪脖的枯树方，何勇依旧忐忑，因为他已经听不见林中的鸟鸣——能听见的只有那个雌雄莫辨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勾引他误歧途的话语：“来我，快来我啊。”

比起上男人的，死亡对他而言是更加可怕的东西。何勇不想死。因此，他在告别曹威后，极不愿地走向了后山。

曹威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不上山呢？”

曹威没有说话，只是用来作答。

何勇皱着眉嗫嚅：“因为……很奇怪啊。”

我就知，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何勇急切：“曹哥，求你救救我！只要不上山，只要不搞男人的梦，让我什么都可以！”

己知的，他很快便猜到了对方的用意：“你是说……孙叔也……？”

不久后，他微微泛黑的红褐慢慢地竖了起来，在大量后，变成了艳丽的姜黄。

何勇还想辩驳两句，曹威却不想听了。他敛去笑意，义正辞严地提醒何勇：“你去山上，哪怕变成了同恋，也好歹能多活几十年；你不去的话，过两天躺棺材里的人就是你了。”

“当然不是！”面对病友，面对能够理解自己境的人，何勇终于可以讲自己心中的困扰，“可是，我觉很，我怕自己会喜上男人……怎么办啊，曹哥，我还没有过女朋友，我不会变成同恋吧？”

“曹哥，”何勇窥着前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对方，“男人……你也能接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