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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维尔再度来到哈尔滨,他还不需要手杖,发已经白,背也不再那般直。

登上火车后,帕维尔用中文叫她的名字:“宋青屏!”

父亲同样,熬夜将一些资料誊抄在笔记本上,那时候的电还如此珍贵,电灯也不够明亮,父亲每抄写几张,就缓一缓,离开的时候,他的右手腕肌痛到难以向老朋友挥舞着告别。

苏联解

他的声音引起不小的,父亲铁青着脸让他闭嘴,而有人很快将这件事向上反映。但那又如何,帕维尔想,次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

火车鸣笛声渐起,帕维尔看着她往前跑,她在落泪,不,她不该落泪,她适合笑着。帕维尔不愿看到她哭泣的模样,不想看到。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见到这个学生,他唯一的学生。

屏,希望这些东西能够帮助她。

他将窗外,微风他金发,他湛蓝的睛始终注视那个渐渐被落在后的小黑——

父亲故去后,他也终于再度踏这个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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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解后,帕维尔的事业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但不算太大——这么多年,他始终孤一人,没有妻,更无儿女。

她听到了。

他们只是生错了时代的普通人。

在火车行驶时,帕维尔终于大声、用中文叫她:“宋青屏!!!”

只有一个老人,为帕维尔指迷津,他说宋青屏当初跟着父亲被放到漠河,前几年回了哈尔滨,但并不住在这里,而是外。

……

但这里已经不是他记忆之中的模样了。

古梨树仍旧日日年年开,黑黝黝的山墙上爬满了藤萝。这里多了许多小商贩,卖韭菜盒,卖葱油饼,卖酱豆腐,卖豆沙窝……帕维尔循着记忆找到曾经宋青屏居住过的地方,但对方表示,从未见过她,也不认识。

人步伐蹒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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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十多年过去。

“我你!!!”

但在火车临行之时,帕维尔仍旧从火车上看到她,她跟在自己父亲面前,被挤得踉踉跄跄,她向帕维尔挥舞着双手,睛盛满光。

他反复用中文讲,直到被行带离这个车厢。

帕维尔至今记得那场雨中的大火,一些资料必须在上级的监控焚烧,火焰吞噬着纸张,烧黑灰的烬。而帕维尔隔着濛濛的雨往外望,好像看到宋青屏的影,她穿着蓝的衣服,发乌黑,安静,隽永。

“我你!”

“我你!!!”

一起为他送行,双方都不知再见是何夕。

“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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