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婉(一)(1/1)

帘幕重重，一室香。

昏黄的烛火摇曳，几分朦胧，几分暧昧。

杨戬站在暗抱着胳膊，沉默的看着婉罗在镜前拆簪，卸去一华丽妆容。

隔着纱帘，他看不见她黄铜镜中的表。

只记得，飞船上初见，她细手拨开斗笠帘幕，一张绝世清丽又忧愁婉转的脸。

他当时怔愣一瞬，不着痕迹的隐去一瞬的失态。

洛神赋，飞天舞，她风妩媚，段柔，是惊鸿游龙，是张扬丽的，一舞倾天。

他万年平静的心，在那一刻，动不已。

相，望，本是空。

可动骤然而至，任谁，也逃不过。

杨戬了起来。

纤细秀的手移到背后，除去环绕前的衣。

“咳咳。”

“谁。”

婉罗受惊，迅速扶着妆台站起来，取一件外披在肩上，环望四周。

夜的闺室本该只有她一人。

杨戬拨开重重帷幔，缓步上前。

“失礼了。”

“木二郎？”婉罗微微惊愕。

杨戬轻笑一声，“是我。”

他微微一顿，“不过我还有一个名字。”

“杨戬。”

婉罗上前一步，“你是杨戬？梅山二郎杨戬？”

他满意的，意料之中的看到她知晓他真名后的惊讶小脸，意外的带了一丝可。

她真坏，他想。

婉罗平静来，“二郎请坐。”

他依言坐，垂眸端起茶杯在鼻轻嗅。

两人相对而坐，婉罗还带着未卸完的妆容，纯媚织，一难忘。

“杨二郎夜造访，不会只是为了偷瞧我吧。”

杨戬镇定的收回目光，盖弥彰的喝一茶。

“姑娘代的事，我已有些许眉目，只不过……”他沉眉，似有所思。

婉罗抬眸，一双睛光婉转，“只不过？”

茶杯杯沿已被他的有他手上的温度。

“只不过，还需加码。”

“原来木二郎是要坐地起价。”

刚刚还称呼的是杨二郎，如今又变成木二郎。意思不言而喻，杨二郎是梅山杨戬，仙界战神，人人需给你几分薄面。但你木二郎不过是收钱办事的捕手，雇佣与被雇佣关系，平白起价，业坏了名声，不想断此生捕手后路，就老实办事。

虽然这么说，但沉香的落婉罗无论如何也要知。

她微微抬，一段如玉颈项，“你要多少。”

杨戬低眉，将茶杯放到婉罗手心，一手拢住茶杯与她的手，微一使力，婉罗前倾。

“我要加的码便是——”

“你的钱，我尽数退回，一分不收。”

他呼的气息尽在她耳边，婉罗拉开距离，“二郎何意？”

这她真的不明白了。

杨戬不语，似笑非笑。

“时候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吧。”

他站起来，大躯遮住后烛火，伸了伸腰，抬步离开。

“杨戬。”

杨戬驻步。

屋外，天空有细闪划过。

雨的前兆。

待名字叫，婉罗亦不知为何反应先行，叫他的名字。

闷雷声起，斜风细雨疏疏落。

婉罗定了定心神，“要雨了，路上小心。”

杨戬侧目轻笑。

婉罗不接他的神。

杨戬不再多说什么，消失在风雨中。

待杨戬回到人间归，已是风雨加。

他挥手用力关上木窗，雨落，风动，惊雷，声声隔绝在窗外。

床榻冰凉，不到片刻便被他的温捂。

他枕着手臂，边喃喃，“巫山神女……婉罗……”

窗外雨势不减，愈发的大。

朝为云，暮为雨。这场雨，该是她所为。

她应是猜不透他要什么了，所以无措了，以云雨掩饰。

可恨她在此之前一直隐瞒演戏，他得知真相后并不戳穿。一唱一和，方得趣味。

他细细回味今天与她的每一句对话，每一个神态。

端坐镜前的，一截后腰，盈盈一握的腰线畅，向便是丰盈的，被纱裙半遮。

他自恃活着的这些年见识甚多，心平气和，如老僧定，毫不动摇。如今滋生，不由己被裹缠，她自是该负责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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