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七折夜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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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他读信时离开,回到香港,倏忽间已有两个月了。除了偶然一次在电视上见到他言笑晏晏接受采访,说自己正在拍电影外,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这天师父过七十大寿。自从哥哥离港赴,她再也没有和师父联系,辜负了师父的一番栽培,实在无颜以对。直到今年重节,她才给师父寄去了贺卡和礼,留了联系方式。师父又将她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哥哥,如此二人才有了联系。故而师父过寿,既通知了她,不敢不去。也知他在国拍电影,绝不会来,更为放心。

是夜密密冷冷起雨,香港的冬雨与别不同,雨滴一颗一颗特别大,像冰化后滴的珠,直直坠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在尖沙咀码渡,候船室的玻璃窗全开着,冷风夹着雨来。她没地方坐,一手撑伞,另一手放到嘴边气,待到撑伞的那只手冻僵了,再换过来。

雾锁香江,维港两岸的天大楼和霓虹灯,缥缈得如同残存的遗迹,连着他的那张劳力士海报,也成了几个简单块。风雨一阵大似一阵,两只手换得愈来愈频,终究都不过来了。

这间酒店在香港数一数二,人人皆知,她还是一次来。师父寿宴包间十分气派——有两位侍者候在外,同时为她推开两扇透雕门。迎面是一架四折乌木大屏风,嵌着明人四季山,屏风前置着两个等人的青瓷瓶,瓶满了金骨红的龙须,地上铺着百献寿的地毯。屏风左边是两列红木太师椅,右边是两短一矮沙发。这里空空的没有人,喧哗闹声从远隐隐传来。

穿过大厅,双臂用力推开厅的门,声浪一掀涌了来,吵得她脑空白了几秒。里面是一个铺着红地毯的敞厅,中间摆着型寿桃作为分隔,寿桃左边是七八张大圆桌,坐满了人在吃吃喝喝,寿桃右边正火朝天打着几桌麻将,还有两两短四张沙发围成了一个圈,上面坐满了人,也有不少人端着酒杯在窗前和走廊上聊天。师父这一生教的徒弟太多,猛一看去没见到一位认识的。也不知师父在哪里。说师父年纪大了,很怕这样的吵闹才是。

就在她无落脚,甚至怀疑走错了的时候,一位穿着紫丝绒旗袍外罩一件白针织衫的中年女人远远对她招呼,“阿娴!”笑得风满面,快步迎来。

她回忆了半晌才记起是萧师。师父早年间是收女徒弟的,所以她和萧师不熟。萧师太多,和她本是两代人,她和哥哥幼年拜师时,师已演过电影嫁了人,过了半生。

“萧师,师父他老人家呢?”

萧师角眉梢已有了细细纹路,笑起来脸上有酒窝,很是亲和。耳上带着白金碎钻的坠,与旗袍也很相称。萧师携起她的手说,“师父看今夜太冷,起风雨的,病了可不是玩的。又怕来了,倒拘束了你们不敢说话,脆由着你们闹去,只留我在这里招待。

“哦…”她正想找个借,却已被萧师携着手,拉着往里间去了。在四周的喧闹声中,萧师不断问她吃了没有、要不要打牌、喝什么酒、晚间怎么回去等等。她也一路认真敷衍着,忽又听得萧师说:“阿娴,等一还有位贵客要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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