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7)

隔了两天，老常照例把那装了唱机的布袋搁在了边上等她过来取，然而这一次，她却没有过来。

他虽不懂，也知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更加是不想辜负了老常的信任。

那地方本来并不算很远，但在这样的夜雨中，所有之前认识的路都好像完全变了个样，成了陌生的，叫人难以辨认。

照旧是冒了雨走回常家，他的全都像脱了力，不及换衣，靠到床上便囫囵地睡着了。

他起来，昏昏沉沉地打洗漱，直起时，看到老常提着什么东西远远地走过来，他有些迷茫地站着，老常指一指屋，示意他先去。

傍晚时，他经过后院，看到小枝在坛里了三支香，红着睛在拜拜，一看见他，她立即便把香泼了土，一声不响地跑远了。

后来，直到一个梅雨季过去了，她仍是没过来拿。 ?末了过来取的，却换成了一个镜的青年人。

忙。”

装完最后一个纸捲，老常拿螺丝刀拧上了唱机的盒盖，顺手从桌底拿一小瓶酒和两隻杯，自己倒了一杯，也给小暑倒了一杯。

这天半夜里，忽然起了猛烈的雷暴雨。

老常哈哈大笑着拍了他的肩，“小，第一次喝酒？不错。”

再醒来时，上的衣服早已经透，满屋都是夏季炙的太光，刺得人脑发昏，蝉声暴戾，好像有几万隻蝉一齐鼓动了翅膀在叫，使人耳鸣，再看窗外的天，也是蓝得发虚，昨夜的暴雨消遁的无影无踪，好像只是场幻觉。

一会儿，雨势稍小，风也渐缓，他刚要再度睡，忽然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地敲打，他急匆匆跑去开门，门外立着被雨淋得透的老常，他一隻手却还扶着一个另一个人，这人像是受了伤，低垂着，血和雨混在了一。

时钟上显示是凌晨四多。

只见窗和门都被风得像要掉来，电闪雷鸣，成成的雨在窗上蛇似弯曲着淌来，依稀只看见外面是蒙蒙的一片。

不知费了多久才终于走到那地方，是座宽敞的宅，过电铃，来开门的是个慈眉善目的妇人，看他立在雨中狼狈的样，也吃了一惊。

那一些纸条上原是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每个字的笔划都细若蝇，老常握着一支特製的自来笔，仍在慢慢地写。

老常把提着的布袋搁在桌上解开，里面是两隻扣住的大碗，掀开来，一个碗里的是盖了三丝浇的冷面，

小暑被从墙隙里渗来的雨浇醒过来。

他走之后，小暑终于忍不住问了声，“她呢？”

老常没有理会她，直接把木匣到小暑手中，又递过一把伞，报了一个地址，“知怎么走吗？”

小暑有些愕然，老常没有解释，从衣兜里掏一个薄薄的方木匣递给他，声音少见的焦急迫切，“小，帮我去送个东西。”

后来，他才知那些纸捲是派什么用的，却也仍是不知，像自己这样的人，究竟是凭了什么获得老常如此重的信任。

风又太大，伞撑了，很快就和人一被得东倒西歪，鞋早被雨满了，人也成了个雨人，却是始终小心翼翼地护着那隻木匣。

老常一仰脖，就把一杯酒喝得滴不剩，小暑端起杯，喝第一便皱起眉，然还是一言不发地喝光了，刚搁杯，一张青涩的脸便涨得通红。

小暑自然不懂写的是些什么，也没有问，只着他的吩咐，把写满字的纸条捲成更细小的纸捲，用胶带封住，再排列到一隻唱机的后壳里去——正是那个女人这一次送过来维修的唱机。

老常隔着层修錶镜望着窗外的天，无声地了几烟，半天没有说话来。

他坐在桌这，老常在那，都有默契般的都不说话。

他话刚落，就听见一声的“不行”，却见小枝从雨中踢踢踏踏地跑过来，她浑上也被雨淋得透了，却还是满脸倔的神，走近了，她仍又重复了遍，“不行。”拿梢瞥了一小暑，咬起嘴不甘地，“凭什么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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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了，接过木匣，小心翼翼放到衣服的暗袋里，撑了伞，也不回地走雨中。

小暑没有多说话，拿木匣给了她，便转就走，她在后面喊他等一等，来喝杯，他也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