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修剪草坪的声音,程濡洱听着动静,恍然梦到多年前的夏天,也是修剪草坪的时候,他隔着郁郁葱葱的绿化带,目光透过行树的枝桠隙,看见一白的影。
世界是一张画布,这抹白是正中间落的一笔油彩,是他灰记忆里唯一净的。
偶尔有风,将她披散的黑发起,她的侧脸若隐若现,小巧的鼻尖沾着汗,程濡洱坐在车里悄悄看着,听见她的笑,像冷饮杯里晃动的冰块。
程濡洱想喊她,他摘罩、墨镜和帽,他想让她看清自己。
“芝华。”他喊。
风骤然变烈,画布被撕碎,程濡洱呼一滞,从梦境惊醒。
裕生在外面敲门,“程先生,您起了吗?”
“什么事?”他撑坐起来,怔忪地看着窗。
“梁小的事。”裕生说。
程濡洱的神终于动了动,他站起来,随手了件睡袍开门,问:“怎么了?”
“梁小的狗走丢了,许娅蘅说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现在难过得很。”
“兜兜不见了?”程濡洱有些意外,“它不像会自己跑丢的那。”
别墅一楼厨房的人听见动静,将准备好的早饭一一摆上桌,程濡洱心不在焉吃了几粥,搁碗筷说:“让闲着的人都去找找。”
“可是没有照片,他们不知兜兜什么样。”裕生为难地说。
程濡洱思忖片刻,淡淡说:“告诉他们,凡是黑白的浪狗都带回来。”
“这么多狗放哪儿?”裕生惊讶得险些失语。
“城西的尔夫球场里有个院。”程濡洱语气平淡,“索放那里养着吧。”
裕生登时愣住,看程濡洱一脸稀松平常,仿佛看到了古时的昏君。
午五多,裕生终于打来电话,兴冲冲地说:“程先生,找了57只黑白的浪狗,终于找到兜兜了!”
“带过来吧。”程濡洱搁电话,指节轻叩桌面,依旧漫不经心。
太快落山时,远远听着有车开来,程濡洱站在窗看,先车的是蒋裕生,他拉开车后座门,一只黑白中型犬来,接着还跟来一个人。
程濡洱眉微挑,楼去迎,正巧看见他们门,兜兜贴着墙边,无打采地垂着。
“你怎么来了?”程濡洱问。
“球场经理找我告状,说你要把尔夫草坪改造成狗窝。”周熠换好拖鞋,往沙发上倒,“我来找你要个说法呗。”
“你很闲。”
程濡洱懒得搭腔,走过去弯腰摸兜兜的。兜兜一抖,慢慢闻到熟悉的味,尾尖小幅度摆动起来。
“给它喂和。”程濡洱说。
“喂过了,医生也检查了。”裕生答,“瞧着还是没神,应该不是饿了或病了。”
“你派去三十几个人,就为了找这只狗啊?”周熠好整以暇地看着,慢悠悠说,“我猜猜,这不会是梁小的狗吧?”
程濡洱不响,换了双鞋又牵起狗绳,准备门的模样。
“老四,不够意思啊,这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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