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
去世前叮嘱陶宜,如果夏华野能回来,就想办法拴住,让他变好,拴不住也别给钱。
但是陶宜一个都没到,二十万块钱她从卡里取来,夏华野在家里就住了三天,拿到钱就准备走人。
哥陶宜叫住他,留来的钱,已经没有了。
其实没存钱,陶宜卡里的是亲生父母买的房的拆迁费,夏华野家的拆迁费,早就被夏华野的父亲败光了。
夏华野手里攥着钱,睛盯着陶宜的脸,神疲倦,往旁边一偏,多少有难堪的意味,这是最后一次,拿来急用。
他当然知自己的亲手里没钱,说不定过世那时的烧埋费都是陶宜掏的,可现在他穷途末路了,没这二十万,半生都得搭去。
这是救命钱,能救几个人的命,他知陶宜手里有拆迁款,在外地无计可施了才赶回来的。
陶宜望着他,肚里憋了一堆的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又该不该说。
本来就不是亲兄妹,中途家里又现了一堆变故,好几年夏华野把她当作仇人看,就差没把她死,现在过去几年,两人都能心平气和地站在一块说话,可总归是没有共同话题。
不过两年过去,夏华野突然回来找她,一开就是二十万,肯定是遇到了特别棘手的事,这三天他住在家里,一天几十个电话,总是一副很疲惫的模样。
陶宜没办法不帮他。
你以后能找个稳定的工作,好好过日吗?
夏华野的目光再次落在陶宜上时,看着她那张白净光的脸和雪亮的大睛,不知想起了什么,面有难看,尖着后槽牙,大半天才挤一句,以后不会再来了。
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在学校谈过恋吗?
陶宜没说话,一双睛就像蒙上了烟雾,看着可怜兮兮的,又委屈。
夏华野磨了磨牙齿,面变化莫测,大概是手中沉甸甸的二十万让他起了愧疚之心,难得叮嘱,学习最重要,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以后想谈多少谈多少。
他说得认真,目光却一直闪躲。
这句话总有那么意有所指的意味,陶宜想起了两人之间那个心照不宣的秘密,脸腾地羞红。
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总是在外面混,好好找个工作上班。
夏华野没给回复,也不回地走了。
他这几年就像脱缰的野,没人拴得住,电话号码换了一个又一个,陶宜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找不到人,原以为那是最后一面了,可没过几天夏华野又突然现在家门。
还有钱吗?我跟你再借五万,以后挣到钱了还你。
他说的是借。
他整个人倚着墙,嘴里叼着烟,周一劣质烟的味,还有酒的味,整个人很邋遢,胡渣都没刮。
陶宜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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