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莺jiao 第41节(2/3)

哭声戛然而止，又等了会儿，响起一句温柔女声，“原来是苏供奉，多少年不见了。”

门吱呀声打开，一位穿紫纱织锦广袖衫的妇人站在前，如云发髻耸，眸似松林弯月，气质华贵至极, 桃红披帛在烛火中，又一丝艳。

月明星闪，景生，如今琴瞧见了，人去已经不在，岁月易逝，一切仿若梦中。

苏泽兰曾随先皇廷, 当时对方还是娴才人，本名殷娴婉，因貌赐名姌姌, 他记得很清楚, 两人打过几次。

“不过一个镜，劳烦供奉了。”太后眉宇带笑，却用帕偷偷了角，泪痕已逝，但红，可见刚才哭得多伤心。

苏泽兰起, 恭敬地跟着, 佛堂不大, 东西却是一应俱全，佛台上燃着香，不远是两张胡床，一张案几和琴台，上面摆着把独幽琴1，两人落座，茶香缭绕。

他屏气凝神，一个幽怨的女声自言自语，期期艾艾：“殿，这么多年过去，妾依然惦记以前的日，每逢中秋，妾必与殿庆贺佳节，今日还是……你生辰。”

此乃当世名琴，先皇为了庆贺薛贵妃生辰，曾派人寻过，可惜当初没找到，又赐给贵妃另一把九霄环佩2，他还给对方调过琴，记忆犹新，不成想这把独幽却在太后手中。

信誓旦旦，让她心中柔百转，恍惚中又听到有人唤姌姌，就在耳畔，不禁打个激灵，对这两个字反至极，到有人沉沉压在上，使全

他忽地开始伤，勾起对面人的伤心事，一时噎住声，也跟着叹气，似乎更加难过，窗外秋蝉时不时鸣叫，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檀香，不知名的幽怨之铺天盖地。

他不好直接敲门，特意饶了圈，动静，才说：  “太后，臣苏泽兰求见。”

指琴弦，一阵寒凉传来，抹，挑，勾，打，琴音，声韵远空灵，如松林幽谷，听寒鸦咽泉，她瞧着失神，闭双眸，想上次听琴是何时之事，许是很久了，仿若前世记忆，这把独幽琴一直小心存放，不敢让人瞧见，就像她隐秘的心事，无人能知。

苏泽兰尖，余光瞧到佛台放着本《往生咒》，这是用来超度的佛经，他心里大概有数。

作者有话说：

“我平生最独幽琴，今日送给婉儿，日后如若变心，定当离琴断，粉碎骨。”

随即向前几步，低声：“多谢太后惦记，臣一向还好，这里有个东西，是枢密院主使让转给太后。”

第60章 边开芙蓉（八）

目光落到那把琴上，栗朱漆上梅断纹伸展，凭生一静谧之气，不愧它的名字，独幽。

“是啊，苏供奉该罚。”对方也觉得失态，勉挤个笑容，缓缓：“我与供奉都称得上里的老人了，只不过你年轻，十五岁就中了探郎，当年随先皇在中行走，可谓风华绝代啊！ ”

棠烨改朝换代，两人也好像被岁月淌过一遍，年纪不大却也到暮苍茫了。

苏泽兰愣了愣，这句殿肯定不是先皇，据说太后前许过人，但何人能得上一句殿。

对方接过来，语气依旧亲昵：“苏供奉快来, 外面天冷，我这里也没人，只剩一杯清茶，别介意啊。”

苏泽兰连忙跪，举双手，“这是扬州新制的千秋万岁铜镜, 请太后笑纳。”

苏泽兰回过神，笑说遵命，“只是我多年不碰琴，恐怕要献丑了，太后莫要责怪。”

那女声越发温柔,  “段主使啊, 就是会指使人。”

耳边的蝉声被琴音驱散，鼻尖的檀香味却是越来越，她适才哭过，此时仍觉得眶微酸，每到中秋之时必然伤，疲力尽时还能欣赏到这般琴音，让人神魂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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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静默半晌，苏泽兰估摸绪酝酿得差不多，又换了副神，疚：“臣真不会说话，惹太后伤心，臣与太后总算故人重逢，不该如此伤。”

他目光游离，对方也凄凄楚楚，抿清茶，走过去坐在独幽前，指尖轻佻，旋几个音来，：“如果我没记错，供奉的琴弹得极好，我这些年都没听过真的琴声，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就请弹一首《乌夜啼》3吧。”

对方起，坐回胡床上，单手撑住脸颊，眸里清波潋滟，显得格外温柔，“供奉的技艺我清楚，过谦了。 ”

泣。

苏泽兰摇摇，想起往日，不觉自嘲：“我哪里担得起这几个字，无非是年少轻狂，不知天地厚，也了许多糊涂事。”

“太后折煞臣了，能在中秋之夜见到太后是臣的荣幸。”刻意顿了顿，冷不防叹气，“不怕太后笑话，臣一向是个孤家寡人，今日乃举家团圆之时，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宣政殿里闹闹，只会徒增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