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如果快乐太难那我祝你平安(1/1)

第一次接到安乐死，是看了《etbeforeyou》这电影。

边朋友力推荐，说包准看了泪盈眶，耐不住朋友的卖力狂推，找个间来无事的晚上看了，结果我没掉半滴泪，哈。

那时候对安乐死没有太多想法，心原来真有这机构，没怎么放在心上；会再想起，是看见某人分享了这电影，涉及些亲经歷，直言看完崩溃大哭。

很多事要你经歷过才能明白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那时候我不敢想这事若发生在我上会是怎样光景。

渐渐的这机构受社会大眾瞩目，陆陆续续看过国外的人求助于安乐死，甚至录製、分享整段过程。我看了、也哭了。光听见寻求人用轻快的、终于能解脱的吻说「farewell」、「long」与最后的「loveyou」都让我泪满面，更别说亲看着自己的挚慢慢失去了呼心──而你本就无能为力。只能在他还能听见自己声音时，让他知──你是真的很很他。

那是很艰难且伟大的事。

我们这辈都在学习着，面对生离死别及失去。

关于安乐死几乎是以「我」主动去了解，哪怕是不经意看到这些消息资讯，我从未跟谁聊过这方面话题──当然这不是个愉快的聊天素材，就当属于自个儿秘密。

直至那天的咖啡馆。

那是我们当天的第二家咖啡馆，同样又了两杯式，立场却对调了──这次是「他」主动跟我聊到安乐死。我看他底的奇异神采、炯炯有神的双散发的全是嚮往的光芒，嘴里兴奋对我坦言：「这不是很吗？」然后说：「合法选择生死。」像是在跟我谈论什么他得意的新发现。

当我忘记是怎么回应了，可能是敷衍地笑吧。

那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安乐死，从申请程到类都看过一遍。

那是很难以言喻的觉，陈腔滥调，是无以名状的悲伤。

虽然再见面，我们谁也没有再提及这方面的话题，依旧是没心没肺的过日，除了很偶尔、很偶尔社会新闻报导谁去世的消息，他会用不着痕跡的欣羡吻谈及此事，没了其他。

明明不是没遇过悲观的人，明明不是没见过在我面前崩溃痛哭、伤害自己的人，明明不是没听过说想一觉不起的人，明明不是。

但这件事一直悬在我心上，像是一刺，你努力想漠视它的存在，但隐隐作痛、莫名想哭的绪仍旧提醒自己不要自欺欺人，就这样诞生了此文的念。

故事原本想叫《辞冬日》（刚好取自两个人的名字）但觉得太过悲伤，最后改成《冬日将尽》。故事前前后后被我拖了好久，从年初开始写到七月有一定存搞才敢开坑，中途为了找资料又将申请程跟类看过几遍，若可以真希望自己没看过那些文字（但文章里其实也提得不多，哈）。

故事一开始就设定成患有忧鬱症的男主角，这么脆弱的角，我没想过支持他的另一半是女，就变成了同，虽然故事还有许多不完需要改的地方，但结局是一开始就想好了。

毕竟、现实啊。

很常看到有人说：「有勇气死了，怎么没勇气活？」类似这自以为是的话（对，就是自以为是），就某些而言这些人很幸福，他们不是没有会过那生不如死、苦苦挣扎的痛楚，或者就真的足够大，大到不会被悲伤击垮，所以不懂对于有些人来说，活着有时还更需要勇气。

当然，在他们义无反顾想选择结束，旁的我们同样也受到某程度的损伤。

就好比当初跟我主动提起安乐死机构的友人，用快的语气问我：「这不是很吗？」让我震撼，心里的某其实也受到了伤害。

我们给了再多再多的，最后还是成为不了治癒他们的人。

洋洋洒洒说了一些废话，也不知想表达什么，就随便作结吧。

前些日在网路上常见到一句：「如果快乐太难，那我祝你平安。」没想到有天我会特地去搜这句，然后知自《你好，旧时光》。

这句话送给看完这些文字的你们。

生命中有许多悲离合，我不能予你保证一切都会没事，但如果快乐太难，那我祝你平安。

──馀洵，2020/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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