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庆典(1/2)

章秀华在上海如游魂一般，当了一个多礼拜的观光客。她最讨厌的地方是外滩，那里总是挤着观光客，人们总是着相同的事，把自己和东方明珠周围的建筑拍在一起。他们一群一群的来，一群一群的走，不带，用快门留到此一游的刻印。

她不时拿手机，想要拨打电话给名片上的那位女，可是她不敢。

在上海的每一个地方，章秀华设想可能会和亚麻律偶遇。她知这切都是妄想，妄想自己假使和学的每一次相遇如果主动多说几句话，现在和亚麻律之间会如何幸福，现在可能和他正在某个沙滩漫步。

沉溺着，章秀华沉溺在过去和未发生的幻想里。她知心的痛苦完全是自己困住自己，但她需要更多时间说服自己，好不去想那些不存在的过去与未来。

章秀华想回家，她很久没跟家里人好好说话了，比起无望的，至少家人给的支持很实。跟家人住在一起，比一个人待在台北的空宿舍好得多，不用生生面对寂寞狂。

沿着江，往俄罗斯领事馆的方向走，以新天安堂为转角，外滩源一排石板路和重现租借时代的老公寓，伴随夜里復古的街灯，和不远在外白渡桥放踵的观光客分隔为两个世界。

寒风中，一位着红小礼服，肩上披着草的女。一位和她差不多，穿着西装的男搂着她的腰。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女腰际游移，女没有抗拒，也没有回应。她无的走着，就像失魂落魄的傀儡。

走到一栋公寓前，男要带女门，女摇拒绝。男刚开始不住哀求，后来转为愤怒，给了女一掌。

「！噁心想吐不会回家吐去，现在才说不舒服要走。妈的，坏了我的兴致！」

女坐倒在地，她撑起，看着男扔她，一个人走公寓。她靠着一灯，上黄澄澄的灯光一闪一灭，突然灭了。

章秀华快步走近女，弯腰问说：「小，你没事吧？」

女像是没听见章秀华的话，无神的望着人行对面，公寓墙面的红砖。

章秀华想起在大陆叫人「小」，通常指的是特行业服务的女，以为对方不搭话是因为自己失言，赶歉。见女恍若未闻，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敢离开，学女靠着灯，坐在地上。

白的雪，悄悄落在章秀华的鼻，她听说上海今年是冬，雪机率几乎是零。

世事如此，有些事你求不来。亚麻律去大西北，天天于零十几度的环境，却看不到降雪，只有清晨醒来，与地上遗留的雪跡偶遇。这个夜里，大江南的上海降初雪，这是任何人盼也盼不来的幸运。

用一场雪说再见，章秀华觉得老天爷在惨淡中，并没有完全将她遗弃。

雪势猛然激烈起来，从缀用的心，变成一不小心就会吃饱的午茶糕。

章秀华忘对飘雪的来向大喊：「学，你看见了吗？你说想看上海的雪，雪真的为你而了。学，无论你在哪里，我想告诉你，我喜你。」

女望向章秀华，说：「我认识一个人，他也说想看上海的雪。」

「真的吗？」

「可是他也走了。」

「你知他去了哪儿吗？」

「不知。」

「他没有留任何信息吗？」

「没有。」

「你有试着去找他吗？」

「我想，但我没有时间。」

「也许能找得到，也可能找不到。他如果会回来，就会回来，如果他不想回来，又有谁能迫一个人他不愿意的事。我们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也应该是自由的。」

「可能我比较傻吧！我相信一些看不到的东西，我不是说鬼啊，神啊！而是相信一些看不到，但有存在必要的东西。就像，只要相信存在，就会让我变得有勇气去我过去不到的事。」

「照你这么说，如果不相信存在，就真的不存在？」

「嗯……也不是这么说。」

「小妹妹，别想了吧！想什么就去，我只是累了，不想动了。」

章秀华看清女的相，期失眠造成的袋，故作反使女的丽增添一分令人怜惜的柔。

「你得好。」章秀华不加掩饰的说。

「谢谢。」

章秀华从背包中拿一包芒果乾，递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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