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月的死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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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梁皇帝对息再说:“等。”

养蛊的人要有旁人没有的耐心,坐御座的人要有旁人没有的杀伐心。后梁帝两心完善,以君上的姿态息再的老师:“息卿,等。”

息再等。皇帝便首开二十六所诏狱,先提一批囚徒;又开狱楼、狱城与阱,为另一批囚徒去梏;到后来,竟派车到北大漠,接断翅的鹰……不过这是连息再也一无所知的事。

息再只是等,等到灵飞行填满罪孽。

后梁皇帝躺在桂床上听行的布置,奖励耐心等待的息再吃和石榴。

析石榴的女侍奉不得力。皇帝因而想起自己的女儿文鸢,便用手肘碰了息再:“息卿,灵飞中任何人不得轻纵。”

息再称喏。

在他看来,陛决意要将金枝玉叶送灵飞,又不准添加额外的照顾,俨然是要将趣味行到底——穷凶极恶的人,罪不容诛的人,恨此的人,君言为陋的人,谁会是最后的生者……

“禁灯火。”这是皇帝的要求。

息再恪守。一,立刻命人去掉灯炬。连火石都清走。

奔虎瓦当黯淡了,谈声却烈。地牢的人喜漆黑的夜。

“禁戈。”这也是皇帝的要求。

刀、槊、戟的羽林停在墙四周。除了御赐尚方,应该不余一把武

然而息再刚刚落座前殿,就听到铿然的响,是匕首碰撞的类击金声。接着有。悠悠的人叹从远方来。

第一天有争斗、死者和大雨。

息再斜躺榻,不听来自暗的较量,借最后一昼时光,观察前殿上的彩绘。他希望雨大一些,冲刷血迹,瘗尸首,不劳人。

文鸢却希望雨小一些。她跑门,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容之所。

灵飞行着她母之名的陌生地。四都藏有睛和嘴。文鸢听到他们窸窸窣窣地说:“又一位。”便不敢停留,提着裙摆和赵王的栗,沿排檐跑向廷北角。

北,常是文鸢的家。

她早年丧母,由皇以北的和夫人抚养。和夫人是赵王的生母,皇太后的有力竞争者,韧,连嘴角都往撇着。后梁皇帝纵于灵飞人,在床笫间尝试了很多荒唐的把戏。当他带着这些把戏来到和夫人面前时,不免要产生不愉快——和夫人像良士大夫,正襟危坐,明了她对灵飞人的不屑。后梁帝那时转就走,冷落她与赵王足足三年。

但灵飞人一死,后梁帝又将文鸢送到和夫人边,似乎有玩人心的意思。

总的来说,和夫人待文鸢不坏,文鸢还算愿意将夫人的殿呼作“家”。只是和夫人对亲生儿赵王捉文鸢的行为总是视而不见,所以文鸢始终不敢将她当从母,只喊她夫人。

“酒壶漏了!漏了吔!”赵王在席间的玩笑,成了文鸢背负“陋”的开端。但这只是赵王许许多多玩笑事中的一件。

赵王还是皇时,量就已经十分突,腕有力,总提着弱纤细的文鸢,到再装作要松手;见文鸢肤白,他又将樱池的池藓抹到她的后颈上,让兄弟妹们看了大笑不止;文鸢临灵飞的前一天,赵王从赵国畋来,已经是纪功石般宏伟的国王。听闻父皇对文鸢的安排,他撇与和夫人相似的嘴角:“我有礼给小妹作别。”

赵王送的栗,是最合他味的东西。文鸢在黄门接礼时,一就看来了,不敢不收。

现在她提着栗,被潲来的雨打了裙角,一路向北,仿佛还在皇里:天晚了,中撤换华灯,陷暂时的黑暗,宿卫活动,而她赶着时间,准备回家。

兵刃相接的声音类击金,让文鸢战栗。

她打了,还蹩了足,不得不避到路旁一座台观的后面,努力辨认雨中缠斗的影。

“你杀了我,就能吗?”一人问。他的嗓音像风与沙,和京人说话很不一样。

另一人则是中原人,朗朗地回答:“皇帝亲答应我,若我活到最后,就赦我的罪,放我自由。先时他见到我,让我狱,如今果然狱了,我的人已在这里,可见君无戏言。之后,我如果能把你们都杀了,我就可以——”

“都杀了?凭什么?”

“凭我的刀。”

恃凶,二人在雨里打斗,很快就有胜负。是砺的人输了。秀的灵飞容不他。膛与左膝开以后,他率先倒大雨中。另一人得胜,揣好刀,急着掠夺他的衣服。

败者在胜者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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