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拥抱光的勇气(1/5)

拥抱光的勇气

泼墨般的天空，没有光，大风呼啸而过，刮得人脸颊生疼。云层很低，却没有雨，闷得让人有窒息的错觉。

顾云眠静静的抱着一张照片站在树。顾母笑容灿烂的抱着丈夫的胳膊；顾云睦笑起来和她简直一模一样，五官皱在一起，咧开一整齐的大白牙；顾父则一手任妻抱着，比起两人笑得更蓄些，但也看得他的喜悦，另一隻手却了边框，像是搂着谁。

照片是顾云眠裁的，她当然知——爸爸搂的人是她。

那原本是一家四的幸福合照。

她却把自己裁掉了。

他们不要她了。

她垂着，抿着，看上去没有表，实则每一块肌都在颤抖。

周围一片啜泣。顾母的姊姊被丈夫抱着，哭得几近厥；顾父的妹妹慢慢将一捧骨灰撒坑里，一边喃喃说着什么，整张脸都哭红了……和一众或惋嘆或哀痛的人相比，位于中心的顾云眠就显得格外冷静。

很多人上来跟她说话。有她全然陌生的，有认识但不熟的，也有熟稔的。

他们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他们说，爸爸妈妈和哥哥走了，妳要，不要让他们放心不的走。

他们给了她很多钱，让她好好完成学业。

他们说，有困难就找我们，我们都会帮妳。

顾云眠只觉得一切都像隔着一片看不见的墙，所有的声音都很模糊，所有人的脸也都很模糊，她甚至在面对这个人时想不起来上一个来找她的是谁，又或许谁也没找她。所有官迟钝得失控，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记忆已经来了，导致的结果就是所有画面、声音、味……一切都存不脑里，现在发生的所有都像一场虚无的梦，飘渺、虚假，没有临场，醒不来，也记不住。

她安静的听着，安静的，想表或说什么，嗓却彷佛堵住了，嘴也疲惫得张不开，肌叫嚣着罢工，神经却绷得一即断。

她只能如同一空壳，木然看着人来人往。

「眠眠，累吗？」唐卓拍了拍顾云眠的肩，低声问。他材大，几乎将被这半个月折磨得憔悴不堪的少女拢影，英气的俊脸笼罩着的哀伤，眶泛着红，显然刚哭过。

顾云眠缓缓抬起，看了他一。

少女拥有一双和母亲、哥哥极其相似的睛，黑白分明，又大又漂亮。唐卓见过那双炯炯有神的模样，清澈见底，彷若闪烁着万千星芒的夜空，灵动璀璨，好看极了。

但如今，这双里除了空与死寂，再无其他。

不只睛，二十岁的季少女的所有生气彷佛已然丧失在那场重大的车祸里，整个人死气沉沉，彷佛她的魂魄已经随着父母兄离开，留存于人世间的不过是行尸走。

唐卓心里一痛，「眠眠……」

这一抬好似已经去她所有力气，顾云眠没有答话，只是再次垂，盯着脚的土发呆。

应该说，她对他的话有反应，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唐卓在心里嘆了一气，又不知该怎么安她，只好跟着沉默。

在顾家兄妹的外婆忌日这天，一辆超速酒驾的跑车迎面直直撞上顾家的二十年小轿车，就在他们前往祭拜的路途。车毁于一旦，前座的顾父顾母当场亡，后座的顾云睦反应极快，瞬间扑倒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妹妹，将她护在怀里——后者成为车祸中唯一的倖存者，前者则经过抢救后，短暂的恢復过意识，最终却没能熬过来，命运只为他书写了二十二个年华。

顾云睦有意识时，顾云眠还在昏迷，他最后见到的人是唐卓。

两人于大学时认识，唐卓父亲早亡，母亲改嫁给一个家暴男，在他中时死于破碎的烟灰缸。顾云睦对他很照顾，甚至邀请他和他们家一起过了两年的新年，寒暑假他无家可归，也是顾家给了他栖之地。

顾家人善良温厚，唐卓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要这么狠心，一夕收走三条命，留一个被保护得最好、最单纯的小女儿，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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