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赶了两家人走,郭果儿夫妻俩也叫他们带走,令陈舍巷赔了银,再不许叫他们去胡嚼,坏了陈家的名声。
陈舍巷听得族里没有要替陈舍微追讨田租的意思,觉得还是自己赢了。
他扔了小半袋碎银,踢了脚半死不活的夫妻俩,又扔了两张契到陈舍微足边,咧嘴笑:“归你了啊,弟弟还是待哥哥好的。”
这些都是气之举,陈舍巷到底还是被陈舍微那一句小娘养的得堵心,凑过来抻着,吊着那双细睛,邪笑:“我就是表养来的又怎么样,你这窝废,我看你能撑几时,到时候别把家里一大一小也去表了。”
这一句话恰合了谈栩然上辈的命数,陈舍巷防备着陈舍微动手,却没防住谈栩然一掌剐过来,火辣辣的五爪痕。
“你!”陈舍巷还没被女人打过,顿时暴如雷。
不比他拥携婢的,陈舍微就一人,疾手快的抄起一把笤帚,指着要涌上来的仆。
“混账!这是在闹什么!”陈砚墨此时得了消息才赶到,急急叫人停了轿,瞧着陈舍微以一敌众挡在谈栩然跟前,锐利的目光就朝陈舍巷刺去。
“是那谈氏先……
“闭嘴!”陈砚墨怒斥。
这是陈家三房的偏门,周边是大房和二房院墙,倒也没外人瞧见这闹剧。
“都给我回家去!”
谈栩然轻颤的手垂着,指甲都劈裂了,她盯着瞧,想令手停颤动,却是不能。
忽然,一双宽大温的手裹住了她的手,一抬眸,陈舍微没在看她,而是招了招巷等客的轿。
大轿比小轿贵上十个铜,陈舍微来时已经了一趟,再不舍得,掀了轿帘先送谈栩然坐去,就跟着轿走。
他心思都在谈栩然上,也不察陈砚墨落在他背影上那若有所思的神。
这轿窄小而昏沉,前世谈栩然也是坐着这样一辆小轿,被抬了那红粉地狱。
轿轻摇慢晃,谈栩然静默的坐着,闭着默念了许久的心经,可不度己之人,佛亦不度,她还是这样的恨!
轿停了,谈栩然看着那挑起的轿帘发怔,许久没有动作。
天已经黑透了,屋侧前是陈舍微新从盆里移栽的柿树,还这样矮小,枝清癯,光秃秃的无叶无果,就像一副骨架,恰好被框在四方的轿门里。
陈舍微脑袋歪这副寥落的画中,笑眯眯朝她伸一双手,:“夫人,我扶你。”
谈栩然此时还陷在前世的梦魇中,神相,她蓦地迫自己柔来,一个无害的笑。
陈舍微抿了抿,有些委顿的:“都是我不好,不该那闲事,害得夫人要面为我周全。”
半晌,才听谈栩然虚弱却温和的:“没那回事,你我夫妻本一,你的底气就是我的面,你的过失,自然也是我的缺漏。”
这话说得陈舍微默默良久,两人歇时熄了灯,总过了一二时辰后,才听得陈舍微的呼均匀绵起来。
郭果儿夫妻二人不知是怎么跟来了,鬼鬼祟祟住了甘家空置的草棚里。
甘嫂是心之人,不驱赶之举,甘力虽是汉,却是心存一江湖侠义之气,也就容他们住了。
孙氏的契倒还值两个钱,陈舍微想了想,去药铺拣了几副甘草绿豆饮给她,自此没怎么见他再过门。
“我瞧着,六少爷这些时日好像不说话了,也不怎么来走动。”甘嫂。
“冬日无事,他又不好,在房里看书呢。”谈栩然眯着,看着院被铺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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