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盲目(1/10)

约书亚醒来后在床上呆坐了整整一刻钟。

梦里发生的事太过真实，他神经过地把周围的陈设检查个遍。床铺燥整洁，地毯上也没有可疑的痕迹，到了楼上，冒险者一如往常地向他打招呼，态度坦坦。他说：“雪变得更大了。”

“是吗，”约书亚心不在焉地应声，“你今天觉怎么样？”

他以关心为借，将辛斯赫尔的胳膊仔细检查了一番。冒险者的右手吊在前，错位的关节没有复原过的迹象，只凭一只独臂，似乎不存在把自己在床上的能力。约书亚狐疑地摸了又摸，手上一时失了力，辛斯赫尔可怜地叫了一声。

“抱歉。”祭司松开手，他开始相信昨晚确实只是梦。可为什么总是辛斯赫尔？忽然，他的脖被轻轻碰了碰。约书亚浑激灵，一把拍开冒险者伸向他的手。

辛斯赫尔问：“你今天很奇怪，什么事了？”

“没什么，请你不要随便摸我。”祭司生地说。

“我不是摸你，神父。你的领皱了。”

“……是吗？”

“嗯，我帮你调整一。”

辛斯赫尔伸手帮他把领拉，假领领面，固定好这枚神的洁白项圈。祭司屏住呼，待他松开手，迫不及待走远，糊地说：“多谢，来吃早饭吧。”

辛斯赫尔调动起脸上表达笑意的肌，用轻松友好的语气说：“好啊。”

他的视线落在疲倦的男人上。

此时约书亚祭司上遍布痕迹——盘嘬的圆圈、吻痕，指印；结方印着两圈重叠的掐痕，一是红，一微微泛紫，将衣领立起才能勉遮住。

对瞎来说，只要没到疼痛，这些痕迹就统统不存在，而始作俑者不会把睛所看到的告诉他。

早饭后，约书亚对辛斯赫尔说：“我们得去铲雪。”铲雪自然还是为了村民能顺利来到教堂。

外，厚重的积雪覆盖了一切。天空与地面俱是耀的白，找不到视线的落脚。注视雪地一如直接凝望太，刺的反光立刻会让人垂睛，这是生者必要保持的谦卑。

尖塔样式的石制教堂，约书亚祭司和辛斯赫尔一铲接一铲地清通往教堂的路。狂风呼啸，两人沉默地埋劳作，睁大睛直视一成不变的明亮雪原。

暴雪均匀地笼罩了整个伊修加德。

同时间，皇都基础层。

侦探阿兰·密斯托腋夹着一份纸袋的文件，着风雪，走神殿骑士团总，推开其中一扇门：“监察，我查到了。”

办公室很小，窗边一张上年纪的胡桃木办公桌，桌上堆着成打的文件，角落有一架时兴的黄铜打字机。桌后面坐着一个不穿甲胄而是着普通制服的中年文官，那人正在吃栗糕，糊地说：“噢，阿兰，请坐。有什么展？”

照伊修加德文化，云雾街的孤儿们统一姓密斯托，意思是不知家族的人。对于这些同姓的男女，称名字更方便区分。

“关于那个邪神，”阿兰带上门，摘贝雷帽，将文件放在桌上，“我在各个异常自杀案的案发现场收集到一些以太残留，分析报告在文件里，另外我带来了样品。”

他小心地从袋里掏一只密封的试剂瓶。

玻璃瓶里装着一些絮状黑质，仔细看能发现一些钴蓝与金的鳞光，光斑忽明忽灭。监察将镜夹窝，清楚看见那黑糊糊的东西正在瓶中活动，像要逃来似的，机械地往瓶上撞，他连忙将瓶推得远远的。

阿兰说：“据占星院学者的检测结果，这不是我们世界上的质。”

监察翻阅纸质文件，眉皱：“怎么可能？难还真有个邪神不成？哈罗妮不会允许外神放肆的。”

“也许祂不是神，而是一异世界生，”阿兰说，“这话也许很荒诞，我们不得不考虑——您知妖异吗？”

“妖异？你是说人？”

阿兰摇摇，争取简短而确地解释这个名词：“不，人是我们本土的生，妖异则是从虚无界来的法生。祂们擅法，侵略，不知餍足，渴望活以太，而且很可能拥有智力，比变异兽更危险。”

虚无界这个概念在伊修加德人里不算陌生。据说那是一个传说中如冰狱般无望的暗之世界，偶尔会与现世重叠，产生裂。

但是异世界在伊修加德杀人？监察看起来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个假设。

阿兰急切地说：“官，当我们收集到一个靴鞋印，能推断嫌疑人穿了鞋，因此是人而不是野兽；脚印如果45码，则证明他是个大的男人，对吧？这些暗之以太，只有虚无界才会产生，至于度，你可以看作妖异的鞋码，这绝不是那些能在自然界裂隙里来回穿行的小喽啰的尺寸。”

“你的话岂不是自相矛盾了，侦探先生？”监察问，“既然祂大到不能穿过自然裂，那祂是怎么现在我们世界的？”

“理论上，位阶越的大妖异，越是难以在质界现形，因此需要一个能打开传送门的法师召来祂的灵魂，再为其准备一个足够大的容……”

监察打断他：“我让你查关于人的案，你却告诉我是有谁召唤了妖异来谋杀？这太荒谬了。”

“恐怕也不是什么谋杀，官。没有凶，没有凶手的搏斗痕迹，那些人被教唆和纵，产生了严重的幻觉。受害者遍布整个皇都，不限贫富、国籍，人，而且男女老少都有，几乎没有共通。”

侦探一张文件，指甲在结语分重重划了一，继续说：“祂的行动轨迹和目标选择毫无规律，也许祂是自由的。”

“见鬼了，那祂到底为什么要这些事？”

侦探垂睛，艰难地说：“我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哪样？”

“为了游戏。否则怎么解释祂事后既不破坏尸，也不偷窃的行为？据说妖异在祂们那个世界就是弱，以血腥为乐。祂之所以不自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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