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推让(1/10)

才一车江沅的手就被一把握住，萧的手心，他的手掌好大，完整地包裹住他的，分明很用力，却还有几分颤抖。知儿还在排斥的状态，萧也不能说什么“到家了”这话，只能是抓儿的手，再搂他的肩膀，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江沅一直低着，其实坐上车后不久他就不再挣扎了，他放弃了，他脆认命地沉默着，只是时不时地泣一，疼痛一阵一阵的不停，因为他回不去他的家了。

他完全被萧牵着往前走，走陌生的楼，走电梯，开门的声音一地打压着他的神经，泪差又要掉来。“啪”的一声，客厅里灯就被打开了，萧还握着他的手，关切地问他：“沅沅，你饿了吗？是想先吃饭还是先休息？”

都到这里了，江沅就上厌恶地甩开他的手，他连着后退，现在抬起来就要瞪他，可视线刚一接到萧的脸又害怕。他除了杀人，他还打过多少人，恶事怎么可能只一件。现在自己都落到他手里了，还不是想怎么置都行。

萧的一阵酸涩，他还是缓声：“那爸爸先带你看看房间好不好，你有什么需要都跟我说。”

听他自称爸爸真是有烈的矛盾，他怎么当爸爸，他能当爸爸吗！从小就消失的人，现在有什么资格到他面前装温。

江沅抿着嘴不说话，萧再往前一步他就摆极度排斥的表。萧只能上后退，顿了顿后又在前面带路。这是间两室一厅的房，黄的光在天板上铺落，家里摆着不少布艺品，房不是很新，但很能显示几分温馨，就是江沅喜的觉。江沅的房间在客厅的右边，也是家里最大的那间。萧又带着一期待地打开房间，这是儿住的，房间里的每一都是他心布置，小到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落，他的父来的太晚，却又异常汹涌，他一样样地问着江辄止，恨不能把所有江沅喜的东西都填这个房间。现在终于能呈现给儿看了，不同于他的忐忑，江沅是不不愿地过去，他又垂了，他甚至都没有好好看一这个房间，才一去就握住门把手，那意思就是让萧去。

萧掩心的失望，还是说：“沅沅你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爸爸明天就给你改。”

江沅连看也不看他，逐客令：“我要睡觉了。”

“好，柜里有衣服，爸爸都是照你喜的牌买的。你要是穿不习惯，明天爸爸就会帮你把行李都拿回来。”

行李，都还在江辄止那呢。也只能萧去拿，江辄止是不会再送来的，他躲都来不及。

江沅心又是一阵痛，他实在是不能再听萧继续说去了，自己先关上了门。

那代表拒绝的门就在萧面前阖上，萧盯着房门看了一会，还是又说：“沅沅，你要是饿了就跟爸爸说，你不想来也没关系，你说一声，爸爸把晚饭端过来给你……你的房间是自带洗手间的，那些沐浴，洗手，你要是不喜，爸爸明天也给你换。”

“沅沅，爸爸一定会对你好。”

“爸爸真的很想你。”

江沅也不知听到了没有，可这些话也不到他心里，萧心布置的房间连看一都不想，他还在为江辄止伤心，难受到抱痛哭缓解不了一那痛。这一天的跌宕起伏实在让他无法承受，明明早上他还抱着江辄止的腰，还能依赖地叫爸爸……江沅忽地回想起那锅海鲜粥，那一桌摆得满满当当的丰富早餐，他还说两个人哪里吃的完……

江沅哭着把手机握在手里，可接着又把手机一把摔掉。他咬着牙急遽地气，整个人又气又痛，难受地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靠着墙沉到黑暗里。

萧同样是一夜不眠，他一直守在房门外，担心着儿，却又不能去看一。再这样，儿只会更讨厌他了。

整整一夜也没什么动静，江沅没有喊饿，也不觉得渴，他只把自己关在房间，要断绝一切的联系。

萧本来也不能去打扰他，只能继续守着，早上他敲过了门，江沅没有理他，中午也敲了一遍，江沅还是不说话。这时候萧终于觉得有不对了，他改为重重地敲了两门：“沅沅，你在里面吗？”

他慌起来，他一直守在外面，沅沅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跑去。

“沅沅，爸爸知你不想理我，那你说一声，让爸爸知你在。”

依然没什么声音，萧这回肃声：“沅沅，你再不说话爸爸就去了。”

他的手贴在门上，这回不再犹豫了，转了两门把手却又转不动，只能狠狠心，抬脚猛踹了两，把门“砰”一踹开。

房门打开，反弹到墙上，萧急得大喊：“沅沅。”

上看到地板上缩着一团人影，他像是睡过去了，就算是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能把他唤醒。

萧心如鼓，猛然几步冲上去抱儿：“沅沅！”

江沅闭着睛，他完全于人事不省的状态，嘴煞白，两边脸上却又发红，他的两条手臂还抱在一起，显然是受了一夜的冷。萧摸摸他的脸，又贴上他的额，手心就觉到一阵。

萧是急疯了抱着人就往外冲，楼拦住一辆租车直奔医院。他抱着江沅坐在后座，让人躺在他的上，又怕连这也会让他不舒服。他贴着江沅发的，把他的愧疚都密集地越熨越，几乎就要烧死他自己。一整晚，再加一个上午，他甚至都不知儿是什么时候过去的。他怎么就不知去看一，就算儿讨厌他又怎么样，哪怕早一也好，儿也不至于烧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