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打猎(1/10)

纸鸢躺在床上，却有些心神不定。辗转反侧之后她坐起来，懊恼自己白天忙昏了没来得及给赫哲嘱咐两句。

g脆去看看好了，纸鸢一边想着，一边拿过衣钩上的挂着的外袍。还没待她掌灯，就见门外悄无声息地闪过一黑影，接着就响起了赫哲低沉的声音。

“纸鸢姑娘，在赫哲，夜打扰。”

纸鸢心里咯噔一，莫不是怕什么来什么吧。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纸鸢拉开门，抬看向赫哲。

“打扰了。”赫哲微一颔首，：“晏谷主不舒服，麻烦您去看看。”

“你他房间了？”

“是。”赫哲说：“但是晏谷主不让我近，还请您去一趟。”

纸鸢叹一气：“是我忘记嘱咐你了，半夜别往他那个房间去，让他自己折腾就行了。”

纸鸢看着燕燕于飞楼唯一闪着火光的窗，叹：“他那房间，好些年没人去过了。先生去歇息吧，不必为此事烦忧。明日谷主那还是我来，先生就不用过问这事了。”

“不必。”赫哲：“这是我已经答应的事。请姑娘放心，日后再有事，我会记得先找姑娘。”

纸鸢笑一笑，退到门后：“不早了，请回吧。”

赫哲：“告辞”

翌日清晨，二楼寝房。

“你确定是这样穿的？”

“不确定。”一个非常诚恳的声音回答：“太多层了，刚刚穿到哪一层了？”

“……”

哐哐哐，随着三声敲门声，墨茗的大嗓门在燕燕于飞楼外响起。

“你们这一晚是烧了多少炭，也不怕si。”墨茗看了一放木炭的竹笼，叽叽喳喳地迈了燕燕于飞楼的大门，却发现大厅里没有人。

“还没醒么？”墨茗骤然压低了声音，她在炉边上放盒，0索着往二楼去了。

“你快一，来人了！”

“是墨茗姑娘——让墨茗姑娘帮你吧。”

“啊，她？不成，你赶帮我撤来啊！”

“谷主？”墨茗循声推开了寝房的门，在门后探半个脑袋。

她看看搭了一屋的衣服，又看看正在奋力扒开衫两只睛的晏兮，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墨茗毫不客气，放声大笑起来。

晏兮气恼：“有什么好笑的，都怪这劳什的衣服，次换个裁！”

“哎呦，你倒怪上衣服了。”墨茗不理他，自顾笑：“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吾家公！哈哈哈”

晏兮看着墨茗，脸一黑甩了袖折跑屏风后面，si活不肯来了。

“哎！我错了我错了！”墨茗见晏兮真生气了，又急忙跟了过去，她扒在屏风边上说：“嘿嘿！不要气了，快去吃饭，菜凉了我要被骂的。”

“你被骂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我被骂就被骂了。但是饭凉了厨房那里还得给您重吧？”见晏兮没有答话，墨茗又：“你又不是不知纸鸢，她能让你吃凉的？咱掌勺的罗师傅快六十的人了，让他再为您忙活一通，您说——”

“闭嘴。”晏兮不不愿地从屏风后面绕来，恶狠狠的说：“更衣。”

“哎！”墨茗喜滋滋地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还不忘时而回给赫哲演示一带怎么系、绳结怎么穿。

“这么多年没见你照顾我了，纸鸢教的那些东西倒是还没忘。”晏兮展开双臂，让墨茗给他系腰间的束带。他低看到墨茗上依旧着的银镶绣片的簪时，才蓦地想起当年墨茗也是照顾过自己一段时间的。

“怎么可能忘，简直都刻到骨里了。”墨茗叹了气：“不过到最后纸鸢也还是不放心我啊。”

“怪谁。”晏兮白了墨茗一：“你当时都快把我的燕燕于飞楼给掀了。”

“谷主您可也有份啊。”墨茗笑着站起来，后退一步左右打量一晏兮上规整的衣服，转对立在一旁，一声不吭的赫哲：“学会了吗？”

赫哲拿过椅上搭着的一件袍，手指翻飞，很快就照墨茗演示过的方法把带系好了。

“哎？这么厉害！”墨茗看着赫哲手里系的规整漂亮的结惊奇。

赫哲放衣服，说：“我们打猎时也需要绳结，所以学得快。”

“你打过猎？”晏兮cha话。

“嗯。”赫哲：“土地不好，不粮，要靠打猎放牧维持生计。”

“我也打过猎。”墨茗兴奋：“小时候跟【阿吉】一起去大沼泽抓过蛇！”

赫哲看了一墨茗，说：“原来姑娘是苗人？”

“是啊，我是被阿吉送上来的，没成想一待就快十年了呢。”说完墨茗拉着晏兮的手往外走，急：“都快跟我楼吧，饭还是要趁吃啊。”

待到吃饭时，晏兮像是有了心事，吃一会停一会，睛还不住地往赫哲上瞄。

“怎么了。”赫哲咽一饭，抬看着晏兮的睛：“我上有什么吗？”

晏兮咬着手里的筷，笑眯眯地开了：“你想不想去打猎？”

赫哲：“……”

晏兮不依不饶：“带我去打猎吧。”

带我去打猎吧，就像书里写的那样，歌丛台上，冬猎青丘旁。

“现在是打猎的好季节，不是吗？”

药王谷很大，药王的居所只在山谷中占了很小一片。晏兮虽不常门，但周遭的路还是认识的。所以在绕过一山后，一大片冷杉林就现在了他们面前。

看着不远的林，晏兮呼一声冲雪坡。

来不及拦他赫哲只听见哎呀一声，就不见了晏兮的影。

赫哲忍笑慢慢走雪坡。

冷杉林位在低，林里面还好说，毕竟有树遮挡。但是林前面这块大草甸可是无遮无拦的，再加上谷里面落的雪，风又不走多少，那厚度，常年狩猎的赫哲只看一就明白。

草甸上的积雪已经堆到了赫哲的大，他几步趟到晏兮消失的地方。他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整个人都扑在雪地上，雪层那么厚自然就把他没了。

“晏谷主没摔着吧？”赫哲压了压嘴角的笑意，关切地问。

晏兮脸朝趴在雪地上，除了那墨鸦似的乌发，别几乎和雪地为一t了。

见他只挣扎不答话，赫哲便伸手环住他，一把人拎了起来。

晏兮的脸冻得通红，颇为郁闷地嘀咕：“没脸见人了。”

赫哲从没见过晏兮这样，不由得哈哈大笑。他扶着晏兮让他站稳，然后晏兮便发现这里的雪层几乎到腰了。

“噫——”虽然在努力地往前迈步，可晏兮只挪了几尺就动弹不得了。

他不会轻功，自然不能像纸鸢他们那样来个雪上飞什么的。回看一站在原地看他笑话的赫哲，晏兮恨恨地别过去，更加努力地往前蹭，结果险些又摔回雪里，狼狈不堪。

赫哲正乐呵呵地看晏兮小动一样在雪地里面胡扑腾，却冷不防被一个雪球砸了满满脸。

晏兮涨红了脸站在雪地上外中g地吼：“还不快来帮帮我！”

赫哲轻松地踩着雪层走到晏兮边，把他上打量一番后，索x单膝跪到地上，抓住他的腰把他原地转了半圈。

“你要g嘛？”晏兮低去，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赫哲，一脸警惕。

赫哲没说话，只是揽着晏兮腰的手一使劲，便把他架在了自己肩上，然后稳稳地站了起来。

“啊——”晏兮一声惊呼，不敢再动。

赫哲也生怕他会掉去，一边嘱咐他不要动，一边用手去抓晏兮的手腕。而另一只手也熟练地环住他的小，抓住他细细的脚踝。

赫哲解释：“我有个小妹妹，她跟你一样，到了雪地里就什么都找不见了，我每次都要这样扛着她过雪原。”

晏兮一把扯住赫哲的脸，愤怒：“你是说我像nv人吗！？”

赫哲哈哈大笑，扛着晏兮迈开步伐往林里去了。晏兮袖里的貂儿被折腾醒了爬了来，它懒洋洋地蹲在晏兮肩上，半眯着小打量越来越近的林，好似对打猎这件事也跃跃yu试一样。

赫哲瞄准雪窝里面一只圆的灰se野兔，屏气凝神，一声啸响，利箭弦。“当”一声，s到了一棵冷杉树上。

顿时雪粉震满天，飞起一从惊鸿鸟……

赫哲抹了把脸上的雪，缓缓地放弓箭。正了正被扯歪的腰带，看着蹲在自己脚边捣的晏兮淡淡地说：“你是来打猎的吗？”

晏兮尴尬地笑笑：“你看它那么可ai。”

我看你还很可ai呢，赫哲默默地腹诽着，无奈地树上的箭问：“你觉得什么不可ai？”

晏兮仔细地想了想，答他：“不是茸茸的、0起来又冷冰冰的。”

赫哲想，自己如果饿si在这雪山上就全都符合了。

没多少，还冷冰冰的。

冬天雪山上的猎并不好找，两个人又走了许久才发现一只山j。赫哲觉得差不多符合晏兮的要求了，便示意他停，自己则张弓搭箭。

铁箭又是铮一声飞了去，不过倒是没有当的一声钉在树上，这是连个响都没有了。赫哲被晏兮扯的一个趔趄，铁箭失手直接扎了雪窝里。

赫哲认真地看着晏兮，晏兮也认真地看着赫哲，指了指树上脑袋一歪一歪地瞅着他俩的山j，理直气壮：“你看，那么漂亮，睛那么大，你忍心吗！”

赫哲：“忍心。”

语罢，肚还合的哀号一声。

两人说归说，那只山j还是好好地活着。

直到中午过半，两人走到了一条冰封的河边。晏兮折腾累了，不肯再走。赫哲便扫开一片雪，给他铺了条毯。

“有饿。”晏兮盘坐到毯上，00肚抬问赫哲：“什么都没打着怎么办？”

赫哲认命地走到河边，踩了踩冰层，：“等一烤鱼给你吃。”

“我也帮忙。”

“去林里找柴。”赫哲怕冰层断裂，不敢让晏兮上来：“别走太远。”

“好！”晏兮摆摆手，慢悠悠地往林里去了。

用石砸开冰面，用弯刀削了树枝鱼叉，不一会赫哲就变戏法般从冰里cha上来三条的大鱼。利索地开膛破肚，赫哲把去了脏和鳞片的三条鱼在冰里清洗g净，然后将谷里带来的盐均匀涂抹在鱼上。

拿着三条收拾好的鱼，赫哲才刚直起来，就看见晏兮抱着一小捆木枝回来了。

“我找到很多！”晏兮兴奋的一路小跑，怀里的柴火边走边掉：“可以烤鱼了吗？”

“……”

赫哲当然没指望晏兮，他捡来的柴火里面有一半能用就不错了。

把sh柴去掉，只剩几，远远不够。赫哲把鱼用箭穿起，cha在地上，起准备带晏兮再去林里捡。谁知刚转过便听见哗哗啦啦一阵响，竟然是是卷耳这个机灵鬼叼了一大枝g透的枯枝正费力地往他们这边拖，末了还讨好地蹭蹭赫哲的k脚。

赫哲挠了挠它的以示奖励，然后几掰断了树枝准备烤鱼去。

这边赫哲在生火，那边晏兮酸味地扯着卷耳的脸怒骂，你这个吃里爬外颜媚骨为了一条鱼就折了英雄腰的混。不过等鱼烤熟之后，晏兮也加到吃里爬外颜媚骨的行列里去了。

“小心刺。”赫哲大t挑了挑鱼骨，然后把第一支烤好的鱼递给晏兮。外焦里neng的烤鱼闪着金h的油光，郁的香味引的人指大动。

谷里饮一向清淡，晏兮很少能吃得到烟熏火燎中烤来的野味。咬了一，当就满意地眯了，活像只偷腥的猫：“好吃！”

赫哲把自己那条鱼的尾掰了丢给卷耳，说：“我的家乡有条大河，那条河里的鱼也很好吃。”

“怎么个好吃法？b这里的鱼还好吃吗？”晏兮地看着赫哲，他在谷里呆的太久了，很多事对他来说都是新鲜而有趣的。

赫哲思绪仿佛回到那片辽阔的广漠之野，那片冬日雪如鹅风如刀，夏日漫漫青草接天碧的北之北。

他说：“因为那条河里的鱼很凶悍，所以味很好。”

晏兮一来了兴趣：“外的鱼很凶？”

“是，逆而上的鱼，三尺多，劲很大，有一尖牙。

晏兮一来了兴趣，继续问：“还有什么动？”

赫哲想了想，：“有狼，不像这大雪山上的白狼不敢叫。北的狼成群结队，月夜聚在山崖上，啸声响起能传遍整个金山南。”

“这里山上的狼也叫。”晏兮想起自己偶尔听见的低低的吼声：“这里雪坡陡，如果声音太大就会把雪山娘娘叫醒，雪崩就来了。”

他见过几次雪崩，一条细细的雪线打从扇陡来，大地震动，声音隆隆，扫过的地方寸草不留。山人们也会张地喊“雪啦”。所以住在这大山上，大家声音都不自觉的低低的。人也是动也是，时刻都是那么安静，就算有声音也是小心翼翼的。

又咬了一鱼，晏兮说：“再给我讲讲北吧。”

天se渐渐暗了，日落的残yan打在林中，郁的红se映得林恍若幻境，胭脂晚霞渐渐爬上脸颊，让人舍不得离开。晏兮在这里跑了一整天，也笑了一整天。直待到夜幕四合了，他们才慢慢动回程，跟着天上的参星北斗的方向往药王谷走去。

晏兮很少有这么大的活动量，也很少这么晚还在外面。待到要过草甸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迷迷糊糊的了。

走在前面的赫哲转过，看着一摇三晃的晏兮不停地打着哈欠。

“g嘛不走了？”晏兮没看了路，一撞在赫哲上。

赫哲饶有兴趣地看着晏兮撞过来，又在他向后跄踉的时候一把扶住他：“到草甸了。”

晏兮偏过，从赫哲后望过去看见那片月光闪着银光的广阔草场。

“恩——真漂亮。”

赫哲轻笑，今天的晏兮跟往日很不一样。

在他的心里，晏兮这个人突然生动起来。

柔了许多，也带上了温度，闭上睛的时候，也仿佛可以看到他的表与动作。而晏兮这个名字突然也有了意义，不再是一个符号，而是和一个活生生的人联系在了一起。

“笑什么。”晏兮白了赫哲一：“你还有力气吗，要不你走前面，我跟着你趟过去？”

“不用”赫哲把蹲坐在晏兮肩膀上的卷耳自己怀里，背对着晏兮单膝跪地：“上来吧。”

晏兮看着赫哲宽阔的肩膀，犹豫了一：“你不累吗——啊！”

赫哲反手揽住晏兮的弯，一把把他背起：“我可不是你。”

“喂！”

赫哲的背很，赫哲走路的步调很稳，赫哲踩过雪地的沙沙声很眠。

晏兮的越来越沉，他一动不动的趴在赫哲上，只有嘴里还恍恍惚惚地哼着一首吴侬语的国风小调：“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国风悠扬，两人月夜踏雪，往星河蜿蜒的地方渐渐去了。

自打从冷杉林回来，晏兮便愈发的不老实了。他跟赫哲混熟了，三天两地就怂恿赫哲带自己去疯。纸鸢甚至百忙之中ch0u一人专门守着谷正门，就怕晏兮疯的没圈了再跑到谷外去。

“茶好了。”赫哲把茶盘放到桌上，回看到晏兮抱着满怀东西跑来跑去：“你今天想去哪？”

“我再去，纸鸢就要疯了。”晏兮笑着停了手里的活，把各什往桌上一倒，走到赫哲边说：“今天泡的茶很香，纸鸢有空教你啦？。”

“没有。”赫哲诚实的摇摇：“这是墨茗走的时候顺手泡的。”

晏兮哈哈一笑：“你倒是诚实，狼阏人难不喝茶么？”

“喝，但是没有你们这么jg细。”赫哲：“我们喝茶，、火候、容皆不讲究。族里的nv人聚在一起捣茶，茶加n/、su油、香料熬一大壶，男人们狩猎归来便喝一碗驱寒。”

晏兮惊奇：“那是什么滋味？”

赫哲笑一笑：“是家乡的味。”

晏兮看着赫哲难得的笑脸，心里却有些在意，他离家已经很久了吧？

晏兮一拍桌，说：“明儿就去取那瓮陈年雪，我给你煮一次红滇人尖儿，你想放r就放r，想放su油就放su油。”

看着晏兮满脸认真，赫哲笑意更了。

“就这么说定了。”晏兮一指桌上的黑漆描金卉小药箱：“走，先跟我找你兄弟去。”

阁东厢房。

晏兮刚推开门就闻到一gu郁的药味。

绕过屏风了后面的间，果然看见墨茗，于是嬉笑：“我家小祖宗来了没？”

墨茗答：“早来了，这药都是他煮上的，等你夸呢。”

这时门一个n声n气的声音传来：“谁要他夸！”

赫哲回，看到一个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娃娃。

那日赫哲在飞燕桥上远远见过，就觉清秀尘，这次离得近，更见眉目间灵气十足。只是不知为何，却掺着一份不合时宜的y郁。

名唤砚观的娃娃今儿穿的是一蓝se绸服，外面着的白se罩衣分外熟。赫哲记起那日晏兮为自己疗伤时，衣服外面也罩了这么一件，只是略大几号。

“药箱先放这。”

赫哲听从晏兮的指挥，把药箱放在了晏兮边的小桌上。晏兮开了锁，取一把银挑，走到正煮着的汤药边搅动一番。

砚观看晏兮过去了，嘴上说着不要人夸，可垂的睛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期待，往几案上摆医时，总是不自觉地往晏兮那边瞅。

晏兮放银挑：“的不错。”

砚观脸上立刻兴奋地飞了两抹胭红，却只是故作镇定的嗯了一声。

墨茗看他别扭成这样，哈哈大笑，没成想被晏兮一把拧了鼻。

墨茗惊地后退一步，挣脱了晏兮，r0u着通红的鼻翁里翁气：“这小都是被你给惯的。”

晏兮笑：“你多大，他多大？”

这么一说，反倒是砚观不兴了，立刻接一句：“我不是小孩了！”

晏兮往背椅上一靠，好脾气地看着气鼓鼓的砚观说：“当你是小孩今儿就不让你动手了。”

听到这话，砚观脸上浮现一gu蓄势待发的认真劲，而赫哲却是微微皱了眉。

他记得晏兮说过，穆沙佩佩毒五脏。前几日施针是在清理五脏的毒。或者是晏兮针，或者是别人针都不妨碍。但是五日过后就要通周经脉，施针者需得手上极有准。针时少一毫则无用，但多一毫，轻则武力全失，重则一命呜呼。统共九九八十一针，针针都须恰到好。今天正是第六天，晏兮却要让一个孩童来施针？

还在疑虑间，却有一只手安抚似的在他臂上拍了拍。赫哲低，正是晏兮的笑脸，他说：“放心，有我在这。”

赫哲迟疑一，晏兮手放了，但那微凉柔的觉还在，让人心里不自觉地安定来。他退到晏兮旁坐，安静地看着砚观动作。

砚观了安神香，扶起躺着的穆沙佩佩，然后铺开一卷银针。

地x1了气，再睁时，砚观上竟全然没有了幼/齿小儿的气息。

黑白分明的一双眸中光彩转，他凝神静气，针且快且准。不多时那卷银针便只剩一，极细极小，如同毫，捻在指尖几不可见。

而砚观拿着这针，手却轻轻抖了一，当即不动了。

赫哲心一窒，却听晏兮淡淡：“别人x命虽在你手，但那针就是你，你就是针。无医者，无病者，你心又何须茫然？”

清冽的声音如同划开室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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