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眠(1/4)

刘浥尘从里摇着椅来了，脸苍白，底泛着乌青，怀里揣着炉，何弘毅将刘浥尘接上车，坐在他侧，又给他披了件大氅。

“王爷现在怎样?”

车行驶起来，伴着木制车的颠簸声，刘浥尘淡淡，

“河东周围的郡守愿意合，事发展还算顺利。”

“臣问的是王爷如今可好。”

刘浥尘笑，

“我的自然一直是不好的。”

“前几日臣为王爷找的仆役，王爷为何将他赶走了?”

“人倒是机灵，可惜太急了，迫不及待往本王床上爬，本王觉得厌烦，便赶跑了。”

何弘毅无奈，

“臣这次给王爷找了个清倌，王爷不喜他爬床吗?”

刘浥尘啧了一声，

“本王本就讨厌他人随意碰，何须你多事?”

何弘毅哑无言，王爷当时和张乐游腻歪成什么样他是最清楚的，恨不得时时刻刻连在一起，如今见他帐空虚特意嘱咐那小厮伺候好王爷，谁知王爷反倒不乐意了。

“王爷，前些日大雪封山，张乐游的商队今儿才启程，王爷若是派人把他抓回来”

刘浥尘忽然重重将手里的炉扔在了地上，冷笑，

“怎么，没有张乐游本王就活不去了?弘毅，你是最清楚的，本王是怎么坐到今天的位置上的！那时就算边没个伺候的人，本王照样活得好好的，无非是这些年有人伺候，养得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本王今后要走的，是地狱般的路，那里没有张乐游的位置，你知吗？”

王爷从不声说话，喜怒也不表于，如今也只是声音低哑暗沉，可何弘毅清楚王爷此时已经十分生气了，忙，

“臣知了，臣以后不会再劝王爷了。”

刘浥尘叹了气，捡起炉，

“不是你的错，弘毅，是我，我现在”

他闭上，

“他甚至都没和我知会一声就走了，没有一留恋，他不信任我，他当然不应该信任我，但我心里总归就是不舒畅，我不该这么弱，这脆弱的无法掌控的不应该现在我上。”

“王爷，那就断了吧。”

刘浥尘笑了，

“确实应该如此。”

这里是个残破的别院，几乎没有仆从敢前来打扫，那个女人坐在窗前，有着和自己相似的容颜，只是带着被苦难洗磨的苍白和憔悴，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后传来男孩的读书声。

“古之明明德于天者，先治其国，治其国者，先齐其家，齐其家者，先修其”

读书声停止了，女人转过，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重的异域音，

“尘儿，怎么不读了?”

“娘，像我这样残废的人，真的可以修齐家治国平天吗?真的会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吗？”

“尘儿，你胡说什么啊，你可是王爷的儿啊，将来怎么会缺媳妇儿?”

“所以，今后我成亲了，就要和娘，媳妇儿一起被关在院里吗?”

“傻孩，等你即冠了，就能”

“娘，你真觉得等我即冠了，爹爹他们就能好好对我们好了吗?”

刘浥尘将书扔在地上，喊，

“从一开始孩儿的努力就没有任何意义，爹有两个儿一个女儿，他们个个康健母族贵，而我，只是个舞姬的孩，还是个残废，只能每天坐在屋里，背这些之乎者也的鬼话，着虚无缥缈的梦，渴望爹爹能多看我一，能认我这个儿，但你也清楚，这本就不可能，我是个低微的残废，这辈都登不上大雅之堂！”

娘亲呆呆望着他，好像是吓傻了，也可能是在绝望里唯一能的梦被人叫醒了，刘浥尘着泪，从椅上爬来，因为他那时候没有椅，他只能爬到娘亲边，

“娘，你究竟为什么要生我?生我就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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