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塔(1/10)

从东京塔一跃而的时候五条悟正在思考人生，理论上来说一个人从三百三十三米的空坠落来只需要几秒的时间，但是几秒足够一个人用来想很多事，五条悟喜在坠落的时候思考问题。

在坠，心脏在坠，好像连大脑都在坠一样，五条悟张开手掌就能觉到风从他的指间穿过，他握不住风，理所当然也抓不住注定死去的人。

人类从生开始就注定了死亡——这是哪个有哲理的前辈放的话五条悟也不太记得，他看过的书又多又杂，有世人鼓的名着，当然也有书店里落满了灰尘没人会去买的杂书。你总不能要求他记得每一本书里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

人本来就会死，不是生老病死还是因为特殊意外突发而死，反正早死晚死全都会死。

死这个字听起来可比活着轻松多了，可惜五条悟暂时不这样想，因为只要死掉就不能跟虎杖悠仁亲吻拥抱牵手上床，反正所有事都不了了。

五条悟想，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仔细想一想又觉得很不愉快。五条悟很少不愉快，他大多数时间没什么觉，悲伤啊难过啊愤怒啊渴望啊贪婪啊，这些人类最基本的对他而言都淡薄的可怜。

你指望神像个凡人一样有喜怒哀乐憎怨，那你不是神经病就是太过异想天开，反正最后殊途同归，总要神病院。

所幸五条悟还没真的变成神，他得有羁绊啊，他像个鸟儿被放在天空中，一不注意就要飞没影儿了，得有人往他脚腕上系绳，别是你带着他飞还是他带着你跑，也甭谁遛谁，总之得有绳。

绳这个东西可有的说了，可直可弯，随便搓成什么形状都可以，哪怕胡缠上几个死结，只要你有耐心也能解开。

五条悟不太喜绳这个说法，如果非要比喻的话他愿意把那称之为蜘蛛丝，又细又脆弱，如果把五条悟比喻成虫的话那他就要把蜘蛛丝换成被泡过的蜘蛛丝，反正他一定要选一个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的字。

啊，虽然对他来说不是绳还是蜘蛛丝甚至是铁链，都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对于这个世界上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来说，所有仰仗他依赖他没他不行的人来说，蜘蛛丝这个说法简直讨厌死了，就好像在隐喻他们跟五条悟的羁绊，随便被冲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除了虎杖悠仁。

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个小孩儿，五条悟像找到了宝贝一样跟好友炫耀，他的语气就好像家主妇在互相攀比谁家的小朋友更加优秀一样，然后五条悟来一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地泣鬼神东非大裂谷到底有多的彩虹成功碾压别人拿到冠军。

毕竟他无论哪个方面都是完的，想当然彩虹也是吧。

“我被悠仁的丘比特之剑中了！”他夸张地跟硝描述他对那个小朋友的，他跟硝说小朋友有多伟大，他跟硝说小朋友有多善良，他跟硝说小朋友笑起来有多快乐。

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五条悟想。

人类总会笑的，不只是动动嘴角比谁咧来的弧度大，也不是比谁来的牙齿多，他们要比谁开心只能从睛里看，虎杖悠仁最近常常嘴笑着，睛里却在雨。

听听，这个说法实在是太过文艺了，不过对于五条悟来说文雅也是件轻松的事，他能在你面前完成一副完的，也能在一秒告诉你这些全是甜品。

总之，五条悟就是这样一个无厘的人。

但是就算是世界上最无厘的人也会有烦恼，没有彻底脱离“人类”这个名词的五条悟当然也无法避免，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觉得共能力太善良真不是个优。

哪会有人把错一脑往自己上揽的呢，五条悟想不通两面宿傩杀人到底跟虎杖悠仁有什么关系。

拜托，他们一个是几千年的诅咒之王，一个是平凡普通的男中生好吗，虎杖悠仁今年才十五岁，就算照日本的结婚年龄他都不算成人，难不成还真的指望一个小孩儿去制服两面宿傩拯救世界吗，又不是在演少年漫。

要是真的在演少年漫就好了，五条悟又开始这样想。最起码少年漫最后的主角都成功存活了来，理来说肯定不会有那么丧心病狂的作者连男主角都给搞死吧。

也说不定呢。反正五条悟不太喜被别人掌握人生的觉，不如说他一向很厌恶条条框框，可惜坏事多了就会被他的小朋友制裁，他只能假装自己还是被人类的法律和德观念束缚的。

哪怕他从来都不知什么叫错，他也总该能从小朋友生气鼓起来的脸颊里试探最纵容的底线。

五条悟再次轻松地登上塔，夜空上挂着一黄澄澄的月亮，太亮了，星星完全都看不太清了。这时候就会不合时宜地想起虎杖悠仁的睛，他特别喜虎杖悠仁的睛，像世界上最甜的蜂一样，淌着粘稠的快乐与喜。

五条悟叹了气，他很少叹气。因为叹气这行为大多是因为人们心中有郁结，被没办法解决的事所困扰，侧面映证了这个人的无能。

五条悟不相信自己无能，他也的确优秀到让全日本的男人女人都嫉妒，不提他那张漂亮到人神共愤的脸，单指他的家世都不知要有多少人暗自叹息一声，琢磨着为什么他能投个这么好的胎。

然而琢磨这事也毫无任何用，投了个好胎的五条悟先生再次站在东京塔的最叹了气，上空的风把他的制服外的鼓胀起来，像一个大的黑气球。

气球本人自觉没有比难过的虎杖悠仁更难哄的存在了，不给他什么都要用那双红着的睛看着他，勉自己一个笑来，伏黑和钉崎把他关在门外让他，毫无教师尊严的五条老师也只能被拒之门外。

五条悟第一百九十三次一脚踏空从三百三十三米的空坠落，风扬起他的发，他的睛盯着天上那明月，刚想张嘴说什么就了一肚的风，他轻盈落地，立飞去找到了他的小朋友。

虎杖悠仁从噩梦中被唤醒，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迫跟自己的老师换了一个缠缠绵绵又带着凉意的亲吻，他张大嘴，嘴角没来得及吞咽的把他的搞的漉漉的，分开时黏连的丝线都仿佛带着风的味。

五条悟的嘴很凉，像是刚亲吻过冰冷的月亮一样的温度，虎杖悠仁走神的想，那些涉谷战死去的人们走的时候应该很，哪里来的火焰把所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呢。

是宿傩的火焰。

为什么他还活着，虎杖悠仁想不明白这件事。

他不知第多少次握着五条悟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脖颈上，笑容难看的不行，最起码五条悟没见过别人笑的这么难看，他听见他临近崩溃的学生说，“老师，真的不能杀了我吗？”

他杀了真人，可没什么用，因为真人犯的罪和宿傩犯的罪不同，他们都需要为自己屠杀过的人类偿命。

两面宿傩曾经饶有兴趣地跟他谈话，看起来摧毁虎杖悠仁的意志对他来说是件有意思的事，因为他已经反复过很多次。

“你记得自己踩死了多少只蚂蚁吗？”

“你记得自己吃过多少份吗？”

“你记得自己吃过多少蔬菜吗？”

“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有生命，石，草木，，蚂蚁，羊……多的本数不清楚。你现在这么愤怒的原因是因为你自以为是，你觉得人类人一等，事实上诅咒杀死人类就像你踩死蚂蚁，践踏草一样的。”

两面宿傩嗤笑一声，他的声音如此漫不经心，但同时他的话就像一把钝刀，一寸寸扎虎杖悠仁的心脏里，反复回忆这份痛楚。

何其残忍。五条悟想。

虎杖悠仁没有吃完宿傩的手指，也没有等他找把可的小朋友跟恶心的诅咒之王分开的方法，更加没有怜悯他的老师将要发疯的大脑，他只一个劲儿地重复，“杀了我，杀了我。”

虎杖悠仁元气满满的声音变得像个将行就木的老人，这很不应该，五条悟想。他的悠仁还是个小朋友，他应该活力满满地缠着他要去吃六本木wolfgang的排，休息日跟伏黑惠一起打篮球，或者被钉崎拉着去逛街。

反正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放在虎杖悠仁脖上的手摸了摸他的后颈，他的被在五条悟怀里，上传来轻柔的被碰的觉。

他听见他的老师轻声哄他，“悠仁，老师带你散散心好吗？”

失落的大狗狗垂着漂亮的蜂睛，往日在光闪闪发光的睛此刻提不起一儿气神，五条悟又想叹气了。

他没罩也没墨镜，珍贵的六就赤暴在虎杖悠仁的视线里，虎杖悠仁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他里湛蓝的天空和自由的空气。

不是错觉，他回过神来就被抱着站在了东京塔的最端，三百三十三米的空也离月亮很远，他被五条悟抱着去，就像一起殉的侣。

虎杖悠仁第一百二十七次去，也是五条悟第三百二十次去的时候，虎杖悠仁终于哭了来。

他像个迷路的小孩一样嚎啕大哭，泪鼻涕一起来，五条悟拿袖给他泪，又拿手帕给他鼻涕，他不太合时宜的有了愧疚这绪。

“就当是选个自己喜的地狱吧。”

五条悟想，五条悟可真是个混。

1－

那一天过去虎杖悠仁什么也没留，草莓巧克力一样的甜发，蜂一样的漂亮睛，闪亮亮的小虎牙，好像永远无忧无虑的笑容。

五条悟是带着笑送走他的，因为他的学生走的时候笑着看他，声音也带着笑意告诉他说，“笑一笑，笑一笑，这样我不放心啊。”

五条悟就柔地笑了起来，他从来没那么笑过，隔着黑的罩看着他的学生，他睛里噙着泪意，那些尽数被罩收，黑的布料一痕迹都显不来，他是最完的五条悟，演技当然也是最完的。

五条悟说，“我最亲的悠仁，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虎杖悠仁的两只手都被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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