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2/2)

医生似乎预知了他的到来，没有意外，掩在镜框的致眉平展舒开。那笑容，裴苏没有在他脸上看见过，像是尘封已久的珍宝，为迎接多年未见的老友而拆封。

“快了。”裴苏探指钻他手心，要他放松，也向其贴近，梦中呓语一般轻叹：“我应该很快就不用梦了。”

“苏苏？”

裴苏仰微笑，温声细语，要男人安心。只是他脸太过苍白，更像是撑着不想让人担心，所故作的。

“先生，没有预约你真的不能去。”

裴苏颤了颤，抑制住险些的，手，用力掐了把手心。一秒，那人势将他握的手扳开——

“苏苏，医生怎么说？”

裴苏目光上斜，男人不知在看什么，眉拧了一个川字，面颌绷得极。

而后将视线投向这边，朝裴苏边的男人笑笑，最后才看向裴苏。

裴苏愣愣看着男人的脸，这应该是他梦里的那张脸，如影随形，像不断的收的捕鱼网，牢牢将他捕获。却又不是他梦里的人，如此生动，心脏的动而有力，会说话，会呼，还是一个完整的人的模样。

“没关系。”他对如临大敌的助理说：“这位是今天的第二位客人。去备茶，招待贵客不要吝啬，泡一壶六安瓜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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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虞医生的治疗对我很有帮助。”

“是我的丈夫。”

“好。”

男人锁了屏幕，回握他的手，十指相扣，在茸茸的脑袋上蹭了蹭。

小狗的不会说话，但很会，好像他的手心藏了一块糖，灵活的尖解开糖纸，引来蚂蚁窸窸窣窣爬过手心。终得一品其甜。

随着咨询室门关闭，裴苏收回视线。

前台突然发生了异样的响动，裴苏的注意力被引过去。

——屏幕上一闪而过，是一位名为“裴苏”的神分裂症患者的诊断结果。

“走吧，家里阿姨今天要梭蟹炒年糕，你最吃蟹，我叫她多炒几只。”

那人脚步很急，行走带风，疾如雷霆，助理本拦不住，他的目标明确，正是咨询室。

裴苏好奇的目光追着他，那人已经走到咨询室门，抬就要叩门。在他叩的前一秒，门被从里拉开。

“冒昧问一句。”医生笔尖不停，“最近几次治疗陪伴在你边的都是一位男，他是？”

“虞医生说……”

助理送裴苏离开了咨询室，在休息区等待了两个小时的男人早就坐不住了，一看裴苏来了，迫不及待走过去握住他冰冷的手，关切地问：

索中，“你让我了一个自我介绍？”

“你终于来了。”

而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裴苏微微向后探手，十指扣，影矮去，像小狗一样。

边的男人察觉不到影的存在，中的担忧和心疼得要化了，拇指抚过裴苏的青，安他：“没关系，这里治不好大不了换家医院，总会好的。世界那么大，我总能找到可以治好你的医生。”

等待电梯途中，透过金属，裴苏看见了一黑如墨的影，廓模糊，雾一样动，依稀可辨人形，就在后半步左右距离。

很轻的一，燃熏香散的烟雾那样轻。

提到他，小裴一直于负面的绪有了缓和，难得真诚的笑意。无名指上的铂金戒璀璨，洋溢着光幸福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