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蓬B(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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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他熄灯火,缩在冰冷的榻上,心比手脚更凉,泪早在眶中涸。

那天看见师兄也已死,尸首还被那样糟蹋,他险些失控,割伤自己才冷静来,没冒失在天派暴。兰今将慢毒药好,递给他前,曾问过一句:“报完仇,你还回来吧?”

炉鼎想活,即便历尽不堪,却仍对这世间留有眷恋。

这几日他想了许多,夜人静辗转难眠时,便睁着在黑夜中想得闲。

原矜又静了一阵,方轻轻:“有一的。”

她兴致昂,每到一,便问当地近来可有什么疑难杂症。原矜无事可,本就是陪她的,几天折腾来,便又成了她边打杂的。

他对兰今承诺,若他要走,一定和兰今告别。兰今这才安心,将药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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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矜放壶,张了张嘴,不知从何开

被好友暗指“木”的原矜默然片刻,脸更,低:“可他……他不该……”

兰今偏看他:“究竟了什么事,你确定不和我说说?若你实在不想说,我便不再问了。”

后来得闲不怕他了,便总对他笑,和他讲话。即使怕羞,可永远都生气蓬。原矜总或有意或无意地注意他,注视他上不息的生命力,静静看他野蛮生

刚住药庐那几日得闲很是怕他,不仅怕他,还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连窜的野兔、扑棱的鸟雀都要吓一大。可得闲从未灰败颓唐,即便畏惧,也要跟在他后,在他活时搭一把手,作为在药庐吃住付的劳作。

原矜便想让他好好地活。

“若不想受累,不‘多闲事’岂不一劳永逸,你分明乐在其中。”原矜见她坐,便也在她旁的石阶坐着,咬了两馍,又起神。

原矜看得他很喜满山景,也很想活去。

之后他便在天派救一个炉鼎,一个和他师兄有相同遭遇的炉鼎。

半晌,他谨慎:“我和得闲……了些事。”

平心而论,原矜自认,若他沦落到得闲曾经的境,即便不一心寻死,只怕也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得闲很好,得闲自然是很好的。原矜犹记得救回得闲第二日,得闲狼吞虎咽吃过午饭,又战战兢兢在他的帮助上完药,走屋门时,那双是极亮的。

原矜:“嗯?你……知?”

他说这话时双颊微红,是难得的腼腆模样。兰今一看,猜到三分:“他对你表明心意了?”

他仍记得知师父死了那日,天恍若塌了,目之所及一片灰暗。好容易搜寻到师兄很可能还活着的蛛丝迹,他余生要的事便只剩两件,一是找回师兄,二是为师父报仇。

他用了六七年去找师兄、去报仇,连兰今都担心他报仇后失去支撑,活不去。

“你索随我一路去蜀中算了。”歇来时,兰今递给他半块馍,一壶凉,自己吃剩半个,“有你在边多方便啊,我能少受好多累。”

他该知趣的。他早该明白,原矜不回来是不想见他,他那样的亵渎之举,怎敢奢求原矜还愿意看他一

兰今听他半天没说个所以然,:“那你对得闲有同样的心意吗?”

“我既非瞎,亦非木,如何看不来。”兰今好笑,“是以你便被吓得不敢回去了?原矜,逃避事小,伤人心事大,你总要和他说清楚的。”

他不该无名无分便贸然同自己事。原矜心,这一得闲很过分。

炉鼎求他,他便救了。

原矜不过生温柔,脾气和顺,便教得他这样恬不知耻贪得无厌。倘若他尚有丁儿廉耻之心,就该自觉离开这里,而非仗着原矜脾气好说不一句重话,便心安

可兴许在得闲看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呢?原矜有些迷茫。得闲有过那样的经历,兴许得闲认为,喜一个人便理所应当要同他事?

得闲不记得自己在药庐中等了几天,原矜迟迟不归,他日渐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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