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遇(1/2)

时隔半载，终是回到西厢阁中。

苦命姑侄相拥而泣，直哭得肝寸断。

柳氏更是几度昏厥。她自责当初自私抉择，亲手将侄儿送龙潭虎。

若不是当日苦求侄儿听从大夫人的要求，也不会落得如此凄凉场。

想她侄儿府前尚是清清白白的黄闺女，如今不仅贞洁已失，竟似那权贵玩腻了的件，随手便弃如敝履。

先前想着了东房好歹能挣个姨娘名分，享些富贵荣华，谁承想如今这般被退了回来。往后便是想说亲事，只怕也难寻个好人家了。

柳氏捶顿足，“姨母实乃罪人！”又连声呼唤亡姊名讳，“宣啊宣，都是晴儿的罪过，是我未能照看好咱们孩”

玉栀见姨娘悲恸绝，心虽如刀绞，却自捺，“姨母切莫如此”可说着，自己倒先红了眶。忙以袖掩面，胡拭去泪痕，撑几分笑意，“横竖都过去了，姨母要好生将息才是。”

林香见姑侄二人悲恸至此，亦同受。上前轻抚柳氏背脊，柔声劝，“姨娘莫再纠结，凡事总要往前看。如今小既回了西厢，您与小还要好好过日，何苦再想这些伤心事？”

柳氏，似乎听去了，可还是攥着玉栀的手不放，絮絮叨叨又说起亡旧事。

玉栀默然静听。她对早逝的生母印象本就模糊。此刻听姨母这般追忆，恍惚间似见着母亲音容。

讲着讲着，二人再次垂泪。

二人叙话良久，见柳氏泪痕渐，神稍缓，玉栀这才得空问，“怎不见依依？”

柳氏闻言愁眉更甚，“那孩被送去兰苑读书了。”

玉栀心底一惊，那兰苑可是李姨娘的居所，遂急问缘由。

柳氏憋闷难言，终是实：

原是前些日，柳氏每日携女晨昏定省。岂料一日侯爷忽起兴致，当夜便留她侍寝。那李姨娘闻得此事，妒火中烧，翌日竟将柳氏拒之门外，更立规矩不许其再来请安。偏生那侯爷近日忽关切起二小的学业，李姨娘便趁势将依依接至兰苑。面上说是&ot;替人教&ot;，实则不过是要在侯爷跟前卖贤良。

若非玉栀今日归来，这西厢院里怕只剩柳氏一人形单影只了。

“怎会这样”玉栀听罢，愈发难过。果然西厢失了大夫人的庇佑，似那无主的荒园，便是过路的野犬，也敢来踩上几脚。

恍惚间又忆起那段艰难时日，只是从前好歹还能自由。而今守门的家丁，都换成了西院的人。便是丫鬟要个门，也得层层请示。这侯府上，分明已是李姨娘一手遮天的局面。

柳氏悲声泣，“我能有何为？府十数载，始终是个边缘人。既无李姨娘那般巧如簧，能得老爷专。亦无大夫人那般显赫家世，连府中丫鬟都敢轻贱于我。原本倚仗的柳家，如今也已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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