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辩(2/2)

玉栀心知她夜前来必有要事，便凑前询问，“这个时辰，怎的到西厢来了？”

正沉思间，忽听得院门外传来窸窣人声。她循声而去，看见一盏昏暗灯笼光亮。原是有人在门与家丁低声涉。

玉栀闻言，眉尖微蹙，显是有所动。可她不想再淌这趟浑，便还是婉拒，“还请大夫人令请良医。我不过一介女，纵使去了，于他伤病又有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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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寒意侵衣，她不由得环臂自拥，思索着今后当如何在这宅中如履薄冰。

守门的家丁拦着她不让，绿屏给对方了些银两，那人才勉让开半步。

薛贵见状，急忙上前拦住，“大夫人可使不得啊！二爷重伤未愈，可经不起这般责罚！”他护主心切，算是看明白了，主是铁了心要迎回玉娘。

“二公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娘你也知公待您一片赤诚，娘当真忍心看他丢了命罢！”说着竟扑通跪地，“公已向大夫人立誓，若不将娘接回，不如病死净。求娘行行好，哪怕暂回几日，待公伤势稍愈，去留但凭娘主张！”

玉栀听完，心“咯噔”一。怔忡良久，终是背过去，回绝，“还是请回吧，我既已离了东院，便再无回去的理。”

那声音隐约耳熟，玉栀心突地一。一阵风过，灯笼晃得厉害，昏黄光影里，映绿屏的脸。

绿屏面难，“我是奉大夫人的命，特来接娘回东院的。”

“愈发重了。”绿屏拭泪，“公如今连榻都不得”复而压低声音，“娘权当卖个人。待公度过此劫，西厢这边，大夫人自会好生看顾。”

这时绿屏也发现了她，忙不迭招手示意。

叶素心怒火无宣，抬脚便将旁的黄梨圈椅踹翻，厉声喝，“都给我撤去！让这孽障自生自灭！”

宋昱面无惧，反倒将脸往前一送，大有“宁死不屈”之势。

她思忖良久，最后问了句，“几时动？”

夜阑人静，玉栀忆及日间与姨母的言语，辗转反侧终难成眠。索披衣起，推门步院中。

她仰望天，但见几疏星明明灭灭，似泣泪女，诉还休。

末了这句，终是让玉栀神动容。

绿屏闻言大喜，“轿已备在门外，即刻就请娘回府，”

宋昱虽不再言撞，可依旧不肯妥协。

玉栀心暗叹，这绿屏素日何等冷面，如今竟也肯放段向她求。声声“娘”唤得恳切，想来也是个难得的忠仆。思及此，她伸手将绿屏扶起，细问，“公伤势究竟如何了？”

月如纱，淡淡笼着前那株老梧桐。偶有凉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几片黄叶飘零落地，更添几分凄凉意。

绿屏急得扯住她衣袖，“娘有所不知！二公因为见不着娘，已绝数日，连药汤都不曾喝上一。如今病恶化，伤势转剧。太医说再这般去，只怕是”

“儿心意已决。”宋昱眉宇间倔之丝毫未减，“若母亲执意不接回玉娘——”话音陡然转厉，“莫说与郡主的大婚，便是这条命，活着也无甚意趣，不如就此病死净！”

“混账！！！”叶氏暴如雷，扬手便要掌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