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叙(1/2)

不知不觉间，已是隆冬渐至。京中一场大雪悄然而至，万皆掩于白茫茫之中，远山影被素洁笼罩，枝积雪厚重，映得天幕越发明亮。

屋中意，香炉中焚着沉香掺白檀，袅袅升腾的烟气氤氲香，苏婉倚在榻上，手中捧着梅纹铜炉，目光懒懒地落在窗外。

她素来畏寒，冬日愈发不愿动弹，这些日多是程舒仪来寻她，偶尔萧云澜也会跟来。

一阵冷风卷屋里，裹着碎雪，萧云澜掀开厚厚的门帘：“这鬼天气，门真是要人命！”程舒仪抖落肩的雪，笑：“是冷，可你不也还是跟着我来了？”

程舒仪自那日踏秋宴后，便记挂着柳如霜的事，寻了些京中年纪相仿的世家弟，又与柳氏约好，为她安排了几场相看会。柳如霜起初还应承着，但后来渐渐显得兴致寥寥，敷衍了事。

苏婉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她们坐，唤迎夏奉上茶，程舒仪捧着了手，又提起此事，叹：“柳如霜这样年纪，才貌皆佳，挑来挑去却挑不个合适的，若再耽搁去，怕是落得人言可畏。”

苏婉听着，轻轻拨香炉里的灰，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漫不经心：“既是柳姑娘自己的事，旁人多费心也未必有用。不如随她去，总有适合的机缘。”

萧云澜冷哼一声：“这些日我瞧着，她好得很，常在府里转悠。若不是存了些别的念，我就把姓倒过来写！”

话题不觉转到年节筹备上。程舒仪轻叹：“除夕将近，祭祖、年礼、年货、除夕夜宴都得置办，想想就痛。”

叁人又聊了些别的，苏婉心不在焉，低看着香炉的烟气飘散，她心中清楚，萧允弘最近回府的日确实少了许多，留宿军中的日愈发频繁。

虽两人相时仍然亲昵如常，但他不着痕迹的疏离，她受得真切，曾经频繁的事，如今也明显减少了。

苏婉隐隐笃定与那柳如霜绝无系，却也不知这疏离究竟因何而起，她没有问，也不愿问，两人从无推心置腹的谈，彼此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他的沉默亦有她无法窥探的理由。

萧云澜与程舒仪离去后，天渐暗，风雪愈发密了。

外院传来脚步声时，苏婉便知是萧允弘归来，她披上披风迎门去，只见他踏雪而来，影而冷峻，笼罩在凛冽寒气之中。

“夫君回来了。”她轻声，上前替他解大氅，将肩上的积雪抖落。

萧允弘角微扬，周寒气尽数散去，温声：“外冷，快去罢。”

晚间，屋炉火烧得正旺，两人熄灯上榻，二人一同了被窝，萧允弘将苏婉从背后揽住，握住她的手，及冰凉的指尖，眉微蹙：“婉婉的手脚怎这般冷？”

说罢，他贴近几分，又将她双足夹自己的间，炙的温传来，苏婉渐渐回，心似也被烘了一般，抬眸撞上他低垂的目光。

萧允弘握着她的手轻轻挲，将她抱得更些：“这些日太忙，冷落了你，过几日待我得了空，带你去京郊的庄小住，那有天然汤泉，祛寒极好。”

苏婉闻言，略有些惊讶，随即轻声应：“好。”她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声，心中的不安似被驱散了几分。

京郊玉笙苑依山临，隆冬景致别有一番风，庄外溪蜿蜒，清澈面结了薄冰，岸边竹林摇曳着满枝积雪，轻风拂过，簌簌作响。

苑飞檐翘角，青砖黛瓦，檐挂着红灯笼，回廊蜿蜒曲折，连通各厅堂，廊铺着厚厚的毡毯，有几株老梅，疏影横斜间，红梅，与白雪相映成趣。

萧允弘牵着苏婉，沿着廊缓缓而行，寒风虽已被廊阻挡，苏婉依旧了披风，低声问：“夫君，这庄比我想象的要雅致许多，你可常来？”

萧允弘低看了她一，角微扬，声音低沉温和：“不曾，今日带你来，倒算初次。”

厅中，意袭来，却见厅竟已有两影，那男背而立，着青袍，正是四皇李珏，苏婉目光微凝，瞬间明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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