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年明月夜 第103节(2/3)

“不……”

一男一女，各剪一缕发丝，用红绳绑在一起，任凭再迟钝的人，都会知晓这对男女是什么关系。

太后完全愣住：“崔珣？你与崔珣，有何关系？”

李楹泣着，糊说着：“没找到杀我的人，所以投不了胎……”

为了让阿娘相信她不是梦，而是鬼魂，李楹指尖燃起绿鬼火，在莹莹绿光中，殿外的景象逐渐清晰，手执刀剑护卫蓬莱殿的千卫、打扫院的垂髫小女、小心翼翼和隆兴帝回禀的侍，还有前赴后继前往登闻鼓前喊冤的天威军家眷，以及在丹凤外不畏生死静坐着的国监士。

太后笑到最后，眸中已满是泪光，她脸上神是极为心痛的恍然：“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太后没有回答，只是抚摸着李楹的脸庞，又哭又笑着：“明月珠，这三十年，你的魂魄在哪里？在地府吗？”

太后已然泪满面，她忽伸手，再次抱住李楹，仿佛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这个站在大周权力端、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当朝太后，失声痛哭：“明月珠，三十年了，三十年了，阿娘失去你三十年了，你的魂魄，终于回来看阿娘了……”

“杀你的人？”太后喃喃，她眸中划过一丝极痛的恨意：“杀你的人，是你阿耶！”

不待李楹开，太后就忽用尽全力气，抓住李楹的手：“不是你阿耶杀你的？是不是？”

经死了。”

她回过，咬看着太后，泪簌簌而落：“阿娘，你救救崔珣，我求求

侍不敢再多言，于是了声“诺”，就飞快离开寝殿，去回禀欧御史了。

李楹不安：“阿娘，你怎么了……”

李楹拿荷中的红绳结发，泪给太后看：“阿娘，这是明月珠的发，还有，崔珣的。”

她抱着李楹，哀哀恸哭，半晌后，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不，明月珠，你不该在这里！你应该去投胎，去转世的！为何你的魂魄，还在人间？”

太后怔怔看着李楹，李楹的这句话，似乎让她想起了一件极为久远的事，她呆愣半晌，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她脸慢慢变得惨白，开始发抖，甚至连指尖都开始发颤，直到香炉线香燃尽，她发白的嘴歙动，才开：“明月珠，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慌地爬过去，伸手，捡了过来，荷已经破损，上面还沾着崔珣的血迹，李楹如同对待最珍视的宝般，将荷捧在手中，她打开荷，抚摸着里面保存完好的红绳结发，这是崔珣用命保住的结发。

太后喃喃着重复着这句话，她伸手，去李楹上的金丝簪，簪首的金叶刺她指尖，尖锐痛终于让她相信，这是真实的，她死去三十年的女，魂魄回来看她了。

这实在是一件太过离奇的事，太后一时之间瞠目结，反应不过来，李楹仿佛看她心中疑惑，她哽咽着：“阿娘，崔珣他，的确是我的心之人，他如今命在旦夕，求求你，救救他……”

太后如今哪有心见他，她怒：“该如何办，让他自己定夺，问吾作甚？”

侍被吓得一哆嗦：“欧御史说，圣人令他提审崔珣，但太后又令不许再动刑，他想求见太后，请示该如何审讯？”

所以，她的女儿，魂魄滞留人间，上了崔珣？

“明月珠的魂魄，回来看阿娘了……”

你……你救救他……”

李楹刚想否认，但她话还没说完，忽然闭的香樟木门被轻叩两声，侍声问：“禀太后，欧御史求见。”

“我……”

李楹愣愣摇：“不是，阿耶想杀我，但在最后时刻，他收手了……”

她低声呢喃：“明月珠的魂魄……回来看阿娘了……”

太后与侍说话时，还一直抓着李楹的衣袖，生怕一松开她就不见了，李楹听着涉及崔珣的话语，心中是焦急万分，但她忽看到方才太后榻时，不小心掉落的牡丹五锦荷时，那是……她的荷？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是生杀予夺的大周太后，而只是一个痛失女、肝寸断的母亲。

一幕幕正在发生的事自太后前掠过，等到绿鬼火慢慢消失，蓬莱殿中又恢复空旷沉寂，太后愣愣看着李楹，李楹泪：“阿娘，明月珠的魂魄，回来看你了……”

太后揽住她的手臂一僵，李楹慢慢离了她的怀抱：“阿娘，明月珠，是鬼魂了。”

李楹不明白，但她直觉这和自己的死亡有关，她问太后：“阿娘，原来……是怎么样？”

“是的，不是他……不是他……”太后喃喃着，到最后，她忽笑了起来：“不是他……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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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求见？太后不耐，她抿了抿，厉声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