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1/2)

所以唐镜当真是很奇妙——他的气质看起来像是那穿着翠玉褂、特别清尘的人，他应该端坐在俯瞰人间，或冷淡或悲悯。但总之，他应该是远离烟火气的，居临的。

可是实际上，唐镜却又是个格外、又格外开阔的人。他时常带着笑，总是绪稳定，平和又温柔。他或许也会有不喜或者厌烦的人或事，但区别在于他似乎永远乐于接受，不是好是坏，都愿意接受这段经历所带来的验。

所以——发自心地说，棠景意一都不排斥和唐镜打。

他跟着唐镜在画廊里闲逛起来，画廊的装潢非常简单，更多的功夫都在了灯光上，为了让观赏者能够看到画作呈现的最好的状态，在橱窗白墙之后的每一幅画都备了不同颜和弱的光源可以调节。

而到了二楼，除开画作以外，还有一分是收藏的藏品。既有古朴却华贵的古董，比如清代时蓝绿玻璃描金茶盏，也有近现代一些稀奇少见的小玩意儿，比如民国时期的珐琅瓷，欧洲的由骨和贝母制成、银片镶嵌手绘而成的折扇……

“工作室在这里。”唐镜推开一扇门，“新风系统一直开着，没什么味。”

棠景意走去，在立在墙边的画架上看到一只熟悉的草编兔。它直地立着，两只兔耳朵神地竖起，脸上却蹭上了油彩，五颜六的，让这只草绿的兔看起来鲜亮许多。

“画画时笔刷不小心碰到了。”唐镜把草编兔拿起来，意识地又给兔搓了搓脸，但当然是不掉的，不由有些气。

“这是草编的，也不好用清洗剂，怕散架了。”

棠景意提溜起兔耳朵将它放回原位，笑着：“不用清洗剂，现在这样也好看，绿绿的。”

唐镜捋了捋兔耳朵，残存的几分温让他不自觉地柔和了神，他捻了捻指尖，见棠景意转去，便也跟上。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这回唐镜终于是顺利地把棠景意送回小区里，见他别完就要车，意识地叫了声：“小景——”

“什么？”棠景意回看他。

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小区里行人寥寥，坐在车里，连外边的鸟鸣声都听不见。

“今天晚上的事，”唐镜抿了抿，有些言又止，“我和云说过了，但不知是不是能有用……”

棠景意一愣，他以为唐镜不会再特意和他说这个了，就和唐镜来后他不会问他和顾云说了什么一样——毕竟对于这可能有些尴尬的事，一方不主动说，另一方也保持沉默，才应该是合理的应对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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