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se(1/1)

他不怪鐘硕转离去。

也不是认定他就一定会听他解释。

但他真的希望，若是可以跟他相，他希望会是在自己不是最脆弱的时候。

所以跟张谈过话那天，李以宸心底晴朗，那觉，像是十七岁的夏天。

他站在夏风拂的午后，看着走在他前方不远的鐘硕而微笑。

坐了夜车回家。

整晚都没睡意，虽然觉得鐘硕现在可能不想见到他，可是他有好多话想说，所以回家后敲键盘的手指没停过，里面有他回应的。

像是把自己丢在一望无际的地方书写，让文字落成草原。

累了就在沙发蜷曲着睡一，饿了就喝些鲜豆浆或吃碗泡麵，就这样过了好几天。

在那封闭的世界里，有风，有很的野草，还有鐘硕坐在田埂上看夕的背影。

与之不同的是，窗外着细雨。

但因为李以宸过于专注跟气密窗的关係，整个屋只有键盘落声音还有他所写的故事。

傍晚过后，手上的稿件终于完成初稿。

李以宸有些恍惚。

在这个独的空间，一一滴地回想起鐘硕的一切，黑暗中所扬起的微笑或叹息，都与鐘硕有关，是纯粹本质的模样，而鐘硕就是他的。

时光淌，很多正在酝酿。

到一些饥饿，要去泡碗泡麵时，才发现储柜里的最后一包在昨晚被解决。

虽然正在着雨，但着实也好几天没门走走。

背了背包，拿了把伞就走门。

结果到楼时，雨已经停了，只留空气中的气，带泥土与青草的芬芳。

柏油路面因雨的溉像是镶了玻璃镜面，路灯落在地面上跟星星一样灿烂。

超商，了一个便当，坐在用餐区慢慢地吃着。

《思念是一病》的歌在轻唱，李以宸没有任何准备，所有绪在一瞬间涌上。

要是以前，他一定会犹豫不决地想了很多，也会希望地球停止转动，把时间留在某一刻就好。

但现在的李以宸不会了。

他不想要拥有这病，也不想翻山越岭才能见上一面。

他想要好好地把心里话传达。

他打电话给钟叔，问阿硕有没有在他哪里？

鐘叔说，「石午五就走了，看看会不会在阿宪那里。」

他打电话给钟宪，问石有没有在他那里？

鐘宪说，「小孩在七左右就离开，现在应该在他住那边。」

他们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多说，就是直接把鐘硕所在的地方说给他听，但谁知，他们心里澎湃的浪是如何在推挤。

收拾好餐盒，他骑上他的小机车，骑往有鐘硕的方向。

往人的边走去，让外环路的白分隔线都像是记忆的轨跡，太厚重以至于觉像是在诗的字句里途跋涉，而缩短的距离是一节节段落后的破折号，将两人连接。

风变得凉，李以宸上的白衬衫似乎过于单薄，后退的路灯是旧电影的镜，把野草的影拉，把人的影拉近。

那颗石就在前方田埂上，所以李以宸上前，在他的边坐，几天都没睡好的鐘硕以为自己。

有人说，想要养成一个习惯须要二十一天来练习，可是他练习不到十天就已经开始想他。

虽然明知这有可能只是他的幻想，却不免期待。

鐘硕看着坐在自己边的人，以为，他再也不会来找他。

所以儘可能把他的模样用想像贴满整个夜空，好让自己看起来不寂寞。

直到……

直到影贴近他的旁，直到那人指尖上的冰凉轻抚过他脸上，直到他对他说，「阿硕，抱歉，让你受伤了。」

鐘硕才相信边的人不是幻觉。

他说，「学……学……昼够字……不会唸……」语气结，说不一个完整的句。

李以宸摸摸他的发，声音温轻浅，「哪个字不会唸？」

鐘硕往空气中写了一个字。

「是这个字，对不对。」

鐘硕没说话，瞳底却是万语千言。

「傻瓜，你在我边，就是那个字存在的意义。」

李以宸将他揽靠在自己的肩上。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田埂上，仰望夜空。

纵使那里没有萤火虫，也不是雨林来临前的黎明。

然而被雨洗过的夜，是透明的澄澈。

无边无际，镶着薄薄的一层明亮。

此后时光依旧荏苒，但今晚的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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