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3)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只有赵蘅一个涉而去的背影。

刘凤褚哈哈大笑，也不用她招呼，自己就找个地方坐来，“我哪里还敢和你作对，我如今是不药材生意的。倒是你，这才多日，名声都传到隔县了。”

码每天人来人往，要在四方人中打探故人的消息，如同里打捞泡影，每次都要许多钱，每次也都杳无音讯。但红菱还是毫不犹豫：“要，当然要。”

有一次，来了一位贵客。

两人隔着柜台说笑着。国破家亡，是人非，无论曾经有着什么孽缘纠纷，现在都化在了

“红菱……”蔡旺生见她惘然，想要安她。红菱笑一笑，那回到当日的笑，“什么什么，好像我要哭一样。去，把米洗了，豆角摘了，柴火劈好，收拾收拾饭吃。”

穿山过海，她真的照她说的，来找他们来了。

想到最后，自己也骗不过自己——那两人大约真是死了，这辈再也见不到了。若是从前的她，这样类似于认命的想法，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冒来。可这些年生死离合，人到底是麻木了，从前以为绝对看不开的，如今也都一看淡了。这变化，她自己不知是愿还是不愿，总之就是这样了。现在仅剩的这一持，也说不清到底是为赵蘅，还是为自己留一个希望。

红菱被那声音劈中。二人回过，隔着一丛荠菜，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影。

大的男人一门，小铺里就满间都是他的笑声，“我听说这附近有了一家养心药堂，还想着不会这么巧，想不到真的是你。”

蔡旺生：“要不要我明天再跑一趟码，还托那些人打听消息？”

两个人牵起傅忘辛，一起门。正教孩一步一步上台阶时，后传来一声沙哑但熟悉的呼唤：

红菱看到她的第一，泪便扑簌落来。她第一时间满怀气愤地大喊了一声“赵蘅”，喊来才发现声音是劈的。

红菱心里无数遍地设想，她离开之后，有没有顺利回到傅家？她和傅玉行有没有重逢？如果傅玉行还活着，他们两个又要怎么从围封的宣州城逃来？如果能逃来，有没有再遇到燕勒人？那一路天寒地冻，他们怎么能够穿越……

不久后，这条街上现了一家小店，挂起了一块新漆的木匾，名为“养心药堂”。

，自己去拧衣服补篱笆。来江陵后，他们买了两块药田，如今仍靠着采卖草药为生，建屋、开田，把崩塌覆溃的生活一重建起来。

“红菱……蔡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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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文里一个角场，尚且要走一圈台步，唱两句退场诗，讨得几声喝彩。活生生一个人，却用寥寥几句话就写完了结尾。

赵蘅从算盘上抬起，也笑了，“又同我抢生意来了？”

药铺选在不起的位置，租金便宜。店里装饰简单，两格药柜，一张账台，一把黑漆椅，一张蓝布帘，几个清瓶，打扫得净净。柜台后，是店里唯一的掌柜、药工、账房、杂役，一个貌不惊人神沉静的女。人们只知她从北方宣州来。

红菱扑上去一面抓住赵蘅的手，一面回提醒丈夫，蔡旺生连忙把一旁的傅忘辛也抱了过来。孩看不懂三个大人带泪的笑，只是窝在蔡旺生怀里，直直盯着赵蘅看。

“刘大娘最近天天以泪洗面——人家把他儿的衣裳带回来了，说是半路遇上了燕勒人。”一家家的悲离合，每天都这么在只言片语中发生着。红菱和蔡旺生当初南时还遇到了瑞兰，她只一人，王信虎已经没有消息了。瑞兰因舟车劳顿，患了肺痨，没来得及在江陵安顿来就去世了。

“也不知……”红菱只这么说了半句，停住了，说不去，也想不去。傅忘辛在她怀里，她把孩举起来，“小兔崽，还乐呢，你亲爹和你婶婶都不知在哪里。”

发间有草屑尘土，上的衣服棉絮外，补丁累累，是这光里格格不的一抹黯淡之。然而这破旧的颜，是跋涉过千里的山，来到他们面前的。

她的药价格公，许多都是这边人闻所未闻的名目，但效果好。总见她不慌不忙，用致的纸将药包扎成八角形，系上红丝线，让人方便提回家去。天时，门放一缸莲叶绿豆，路过的人随便舀起来喝。渐渐的，附近的穷苦百姓都来这里买药，或讨一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