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何焉(2/3)

「我已经有好些年没看过那孩了，」明净浊心无比纠结，还未付诸行动人就已被满溢而的愧疚淹没，「难得见他一回，却是因为这事……实在是……！」

实在是禽兽不如。蒲邑舟暗暗在心底接了明净浊的话，心中虽慨万千，嘴上却：「别太在意，师父既然将那孩带回来，肯定也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古楼亭台昂然耸立于丘壑之中，跨越山涧的陡峭岩凌空而建，外观隐隐可见原本的华緻，可繁茂灵植沿墙面窗台四蔓延，几乎要淹没整幢楼宇，与环绕着参天古木、飞泉瀑的山景浑然一。

两个纸僕待在杳无人烟的荒野偏郊闷得太久，逮着机会便吱吱喳喳一句接一句没个歇停，直到蒲邑

「我们搬了好多书来。」

「炼化了有灵智的怪魂魄，」蒲邑舟仔细观察纸人僕役的状态，确定状态良好后继续说：「寻常纸人可没法教授读书写字，这些小怪年游人间，积累的智识足够养个孩了。」

「不过有时会来散散步。」

明净浊问：「这不是普通的纸人？」

陈年旧事歷歷在目恍如昨日，十数年来浮尘的一切无甚变化，惟有那被安置于边陲林苑里的稚，随岁月逝已渐通人事。

「然后就又回去看书了。」

一袭红衣的朱砂抢先回话：「小主人正在里面看书。」

明净浊闻言忍不住皱眉，蒲邑舟瞥了他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暗叹，转而询问两名纸僕：「何焉人呢？」

蒲邑舟起半倚着楼台栏杆，放遥望连绵起伏的山峦在云海中浮沉，思绪不由得渐渐飘远。他忆起那尚在襁褓中的小孩儿初来到浮尘时，也是在这般天朗气清的晨朝。

石青立刻接着：「他最近一直在看书，不跟我们玩了！」

明净浊凝神定睛一瞧，发觉俩孩的原形都是受符咒驱使的纸人，在那两双由笔墨细緻描绘的眸里，镶嵌着过于明亮灵动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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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沁人，灵气如般顺着吐息没膛，稍稍缓解了明净浊的冷意和痛楚。他沉默良久，僵抬手接过蒲邑舟递来的灵茶，仰一饮而尽，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决绝。

聆居位于觅灵山，明净浊上回造访已是七、八年前的事，如今再次前往，只觉一路上形形的草灵植势惊人，郁灵气饱满地滋养着整片树海，幽林径莽榛蔓草、壅难行，再穿过蜿蜒复杂的山，前的景才豁然开朗。

丰神俊朗的仙人自云海彼端御风归来，前怀揣着团与其翩躚白衣格格不的蓝印布，蒲邑舟和几个师兄弟远远瞧着还以为师父找着了什么稀罕宝贝，近看才发现里竟是个熟睡的婴孩。

「这是朱砂和石青，」蒲邑舟对着明净浊介绍：「平时都是由他俩照顾那孩的。」

师兄弟两人彼此心照不宣，明净浊却不愿言明，闷闷地听着蒲邑舟的劝。

明净浊思及那小孩儿异于常人的质，垂首默然。

「放宽心，只当是个『炉鼎』罢。」

溪岸边上两矮小的影察觉到来人，分别化作一红一青两束虹光衝天而起，待落定蒲邑舟与明净浊面前时，復又重新化形为小孩的形貌，脆生生的稚嗓音异同声对着蒲邑舟喊：「主人。」

「房间都快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