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返台(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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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夜晚不特别安静,也不特别吵。隔有人在放音乐,楼的洗衣间传来烘衣机的低频震动声。

的灯光是自动的,随着视觉焦略微调整角度。岭翔坐在桌前,刚洗完澡,发还,平板刚刚打开,萤幕亮了一

机构的信件来的时候,他刚打开平板不久。他刚想去看容,背后传来一声哑的叫声。

──」

是苍大。

他从浴室来,手上还握着通话耳机,脸发白,整个人像是刚被泼醒。

「她说……她月经晚了五天。」他声音发颤,「但她说不确定要不要验。」

岭翔转过,看着他。

苍大手撑着门边,一副快站不住的样。「我他妈只是陪她几次,她说她吃避药,我也没多想……但,现在……」

他没说完。直接走到台,把门拉开,像是需要风才能冷静来。

岭翔放平板,没说什么,跟着走去。

风从来,把整个宿舍晃得轻微震动。

「我知现在中奖的机率很低,」苍大结起伏,「但万一……万一这是我这辈唯一一次有小孩的机会呢?」

他低,双手抱,语气越来越破碎:「她说她不想生,她还年轻、还要唸书、还要自由……她有她的理由。但我怎么办?我现在不能说想留,也不能说不要。两边讲来都像狗。」

岭翔靠在墙边,静静听着。

「你知吗……我从来没想过我要小孩。但当你突然有可能有了,你会怕。怕她拿掉,也怕她生来之后不让你碰。怕你没那资格。」

他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像是垮掉一样,靠着栏杆慢慢坐

岭翔蹲,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肩膀。

屋里的灯还开着。风从半开的门中来。

桌上的平板还亮着。萤幕停在那行制度通知上:

【任务通知】编号:s14|任务状态:已初次阶段|返台报到时间:2050年6月3日


一个礼拜之后,岭翔返台的日又更近了。

这天宿舍的夜晚比前几天安静许多。窗外的风从开着的细来,带着一乾燥和夏季前的预。桌上还摆着未收的报告资料,房间里瀰漫着洗发与衣服刚晾过的淡淡气。岭翔刚上传完一组模拟资料,准备关掉平板,苍大的声音便从后方响起。

「没事了。」苍大靠在床上说。

他刚洗完澡,发还,嘴里香糖,一边手机一边说得像是刚解除一场停电警报。

「她来了,说月经来了。」他抬起,看向岭翔,「还特地拍了一张卫生棉给我看,蛮人的吧?」

岭翔坐在书桌前,把一组资料上传到系统备份库,没有上回话。

苍大又说:「不过那几天我脑袋真的超。我居然开始想,如果她真的怀我要不要养,然后想到老了会不会没小孩,我居然在算几岁生比较稳。」

他咬着香糖,笑了一。「我们这一代是不是有病?」

岭翔转看他。

「我说真的,」苍大看着天板,「我阿公阿嬤那个年代生小孩本没在想什么,一结婚就生,孩像自动来一样。爸妈那代开始少化,能生一个都算运气好,想生小孩都要偷笑。」

他顿了一,语气慢来:「结果到我们这代,不想生又想生,想生也不一定是跟喜的人生。」

「然后就有人发明了那个机构,说什么帮你选好基因、排卵日算、自然。」苍大说,「听起来是很啦,只是……我不确定我能接受我孩不是在我想生的时候来,而是在制度说可以的时候来。」

他歪笑了一,自嘲的那:「不过说真的,我们现在也没什么资格挑了。你知吗,我去查过,那些制度任务的条件里,最基本的一条居然是——度要达标。你看,连『能够多』都快变成稀有资源了。」

「所以啊,这机构本不是在帮大家繁,是在捞那些还捞得动的基因。」他气,语气变得有虚:「就像在一个快乾掉的池塘里,挑还有的那一格倒缸里保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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