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2/2)

就像突然被猫盘在脚边睡觉, 人类再怎么忙也会意识不动弹一样。随后才轻轻地动一动手臂——压着的力气轻了些——我抬起手，掌心抚到他的脸庞, 肌肤接的地方泛着野外清透的凉意。

从我的角度望去，只能瞧见一丛黑发, 帽隐约的眉骨与鼻梁的廓, 翘起的鬓角，一白皙的耳朵。

他们低声说了几句话。男生微微红着脸, 接过饼盒。

没反应。

低一瞥，是旁坐在靠椅上的某个保镖的脑袋。此人竟说睡就睡，黑漆漆的礼帽盖着眉遮光，两只手臂抱在前。就这么打着瞌睡, 歪歪悠悠地靠了过来。

他继而慌慌张张地爬起, 嘴边还沾着糯米粉的白屑。少年们不约而同地为一老一少让一足以面对面谈的空间。纲吉君拘谨地颔首，但彭格列九世只用一个和蔼的微笑接待了孩的束手束脚。

我捞起一本杂志时，肩膀一沉。

越过人群间隙, 只见国中生在看到老人之际陡然愣住。

不会是昨晚没怎么睡吧。

正准备收拾收拾东西, 蓦地，有什么挨在我的手臂边。

我盯着那帽陷的弧度，安静两秒。

拇指了他的肤。我再开：“里包恩。”

我看见棕发男生坐在地上, 吃着大福，脸上闪烁着仿佛从未如此幸福过的柔神。他的同伴们叽叽喳喳地围在旁。

回应我的却是托在手掌又变沉的重量。

小小年纪就开始染上一班味了。彭格列的就业形势真严峻。

吉君。

比起之前在冲绳电车上的时候果然重了很多。里包恩现在重多少来着……我就着变灰的天光翻开刊，一边心想，一边如有所地抬起。

我只好他的脸，让这个任的家伙自己撑住一会儿，再把另一把椅拖来坐。

“不要在这里睡。”我缓声说。

我无意关注这对爷孙的对话，收回目光：跟前是装着地图、手电筒、纸笔、杂志等杂的小箱, 一张方形的木桌上摆着脏餐盘, 一台复古的油灯。茶已经收了起来。

缓慢而均匀的呼轻浅地贴着胳膊。即便隔着厚实的衣料也能受到一令人联想到依赖的重量。

不远的年轻人们围成半圈，听着老人说话。神态各异，却都聚会神，脆青的面孔浮现与年龄毫不般的严肃与沉思之意。

旋即，莫特奥也拿着一盒饼向他走去。

这片空地没有杂草的荫蔽，光秃秃地被人踩在脚, 结着一块块凹凸不平的泥泞块与碎砾。前不久才过雨, 可泥土的气息微乎其微, 依旧只能嗅到余留的烟熏与汤的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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