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2/2)

两棺材规格相同，只着尊卑一前一后地摆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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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样的小娘，家世好，模样好，好，又有一颗上善若的慈悲心，足见上天对她的偏——

“主，是天玑！”

裴琏：“除非亲见到她的遗骸，否则儿臣不会认。”

裴琏行至靠后的那棺材，脚步站定。

然而他还是估了他的理智，低估了谢明婳对他的影响。

既如此，他便遂了她的心愿。

“你说说你这……”

永熙帝叹：“朕当初便与你说过，真心难得，小娘的心一旦碎了，再想追回来，难于上青天。你看看你，不听老人言，吃亏了吧。”

暗卫阿柒惊愕，指着棺材里一面发青、双眸阖的女，满脸震惊。

她心心念念都是北那个家，连梦里都喊着回家。

永熙帝看了刘忠，刘忠会意，忙带着那侍卫退。

天玑武功，怎会死了？

话未说完，便压来一刀锋般凌厉的目光：“棺椁之中可有尸骸？”

像是有石压在心悬着那把钝刀之上，每经过一棺材，便狠狠砸一块石，刀锋便更往心一。

裴琏薄抿着，并不言语。

一旁的凌源县令并不知来者的真实份，只当是安城来的钦差，小心翼翼提醒着：“贵使明鉴，这棺材并非肃王妃的，而是肃王妃边养女的……”

永熙帝疑惑：“还有事？”

裴琏素来不信鬼神，但此刻，他盼着真的有老天爷，或是佛祖菩萨，或是玉帝王母，什么神仙都行，只要能多看一谢明婳，予她一丝怜悯，让她活来。

且他心中仍存着一丝希望，觉着谢明婳不会就这般死了。

没了外人，永熙帝说话也不必再客气：“人在前时，你自矜自傲浑不在意。现人没了，你才知悔恨，舍得撇一切去追。便是叫你寻到了她的尸骸，又有何意义呢？既决定要放了，那便心，彻彻底底给朕放！”

首之人肩背压得更低：“还望父皇准允。”

永熙帝一噎，面复杂：“车都摔得四分五裂了，何况是骨凡胎的人。朕知这噩耗太过突然，然当务之急是冷静来，想想该如何知会北那边。”

永熙帝见状，叹气：“罢了，朕看你这样，还是先回东缓一缓，此事朕自会安排。”

黑漆漆的棺材密盖着，一片死气沉沉。

“事发已有五日，肃王府的亲卫与当地衙役业已搜寻了三日三夜，而今又是夏日，正是野兽活跃之际，朕劝你还是不必浪费辰光，安心待在安为好。”

门扉掩上，午后光透过窗棂镂空的纹，一棱棱地照在光可鉴人的青石地砖上，明暗错。

裴琏抬起，嗓音喑哑：“儿臣原以为能放的。”

她说过的，她死后不想皇陵。

上天她，又怎舍得叫她落得尸骨无存、客死他乡？

县令被那目光盯得发麻，肚也跟着转儿，嗓音越发低了：“那座山在我们本地称作虎山，便是因着山中常有老虎没，如今正是夏日，野兽动频繁……”

凌源县令战战兢兢：“并未寻到尸骸，只寻到几片衣料和一只绣鞋，经王府婢女辨认，正是这位娘当日的衣着，至于尸骸……”

“父皇，求您放儿臣去一趟，哪怕……”

这些话如今再说，于裴琏已没了意义。

抬起黑眸，无悲无喜：“父皇不必担心，儿臣并不悲恸。”

永熙帝眉心轻动，垂睇着地那清瘦修的影，沉片刻，：“你不是才接手的事，且过几日国监夏试，也定了由你巡考……”

然而当他披星月、不眠不休地奔波两日，从安赶到凌源县的驿站，看到驿站门前挂满的白幡白帐，还有那数十整整齐齐摆在堂间的棺材时，疲倦的脸庞也褪了几分血。

“未曾寻到尸骨，便有一线生机。”

他伸手搭上棺盖，冷白的手背在漆黑棺材映衬之，愈显苍白。

阿柒还想上前细看，裴琏已疾步走向最前方的两漆金棺材。

话音落几息，裴琏掀袍跪：“父皇，儿臣自请前往凌源县搜救。”

永熙帝怔住，眉拧起，带着几分审视着面前的年轻儿郎。

裴琏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放不。”

裴琏膛剧烈起伏两息，再次睁，尾隐隐泛着绯：“哪怕她真的罹难，儿臣也想亲自为她收敛尸骨，送她回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