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1/2)

李鉴知自己会这样离开。

此日之后，他前帝王事全土，天缟素。很快，除却史书，无人会再记得他，只有本朝读书人在写作书策时要避开一个鉴字。空印案，相辉楼，云中城与天之事，如梦幻泡影，散尘埃，落定掌中。

他到上的枷锁与那“不得善终”的沉疴都渐渐自上剥落。

在旁人看来，踏这太极便能无所不能、斩尽不平，他却知一定要再走去——来时一人，了却不平事罢，去时天无虞、我仍是我，没被任何权、仇恨与嫌隙所绑缚，没有忘记所求之究竟为何。

渊之上求自由。

他接过一切后又放，将要轻捷地去趟过真正属于自己的浅溪。

钟声止息，李鉴猛地停，回望向夜幕中的太极殿。那大殿如兽，却不凶，只是这样无言地望着他。万归于寂静，他与这永初二字，刹那间隔海。

“李翰如！”

李鉴回过神，转望见孟汀站在门侧，手中牵着青骓。孟汀就这么看着李鉴，笑了，展开双臂，注视他自那昏沉的间奔过来，披着这数年间的风雪，落在自己的怀中。

他撩起李鉴的发，绕在指尖，抬起手去对那天上一明月。

明光无瑕。

而后，他听到李鉴：

“我们一起走吧。”

随意到哪里，哪里都好。逃此间，纵天地，不再回来。

可最终还是到了终南山。

说起来，这重开章书院的事儿是三彻提的。书院同前朝颇有渊源，李执、何檀潜等人少年时也曾在此听经，但书院在七王之后便闭门了，算是一大憾事。再说，钱穆生前亦有山林间耕读讲学的愿望，李鉴想着不如一次了却这些遗憾，便立即着手将章的门脸再撑起来。

成帝此生已有盖棺定论，活在世上的虽然仍是李鉴李翰如，他却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用这姓名，打算自称一句“李章”，就这样糊过去。天耳目还在许鹤山一手，消息封锁起来也轻易，亦少有人真见过成帝的尊容，李鉴便安心地当起教书先生。

说起来，在钱穆门时，他不算是最认真的学生——许鹤山当时收了心戒了赌，念书最刻苦，他平日里琢磨些“旁门左”，只在临近钱夫查课业时抱佛脚，能记得差不离，但不究其理。此时，他只担心自己误人弟。

当然，最喜上墙摸鸟的当属秦将军，和他一比，李鉴便自觉要一筹来。

于是，他便好言劝着许鹤山来讲学。太傅、帝师一来，章瞬间名满安，许鹤山的发才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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