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2/2)

二楼的洗手间里，我猛地从洗手池前抬起脸，灯光惨白，珠顺着我的额往淌，绕过我的眉骨，从角落去。

我心说你真会说话，但表面上只是盯着镜发呆，隔了半晌我对他说：“我有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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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住我的房间吧。”

“柳江”站在门外，走来，倚着门框看我。

等一切收拾完，柳回灯起了针线活，一晚上没怎么喝我说过话的“柳江”抬了。

他压低视线看我。

“他”问我：“是他对你好，还是我对你好？”

“我知怎么让你快乐。”他在向我靠近，镜里，他的影逐渐来到我后，我们在镜里对视。

等杯盘狼藉之后，众人又各自起别，虽然没有明说，但每个人都在把我向着离门远的地方赶，换言之，离“他”近的地方。

在凝视镜里的自己时，卫生间的门把手发了一声响。

而那时候的柳江就站在世界之外，对我们之间即将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他表现得真的像是一个无比关心我的人，所以我也给了他还有的回应。

我伸手去拿巾，他说的话让我顿住了。

推杯换盏的时候没觉得有多难受，现在缓过神来，我分不清脸上来的是冷汗，还是刚刚拍上脸的冷。

我自己回到了生意场上，四逢源。

后，他的声音轻柔了许多：“他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柳江了，他甚至不敢直视你的睛，在这么久的末日里，那个愿意亲吻你愿意睡在你枕边的人是谁？”

这么久以来陪伴我的人一直是他。

“我们才最知彼此的喜好，不是吗？我知你吃什么，你知我喜什么，退一万步讲，他碰过你吗？”

“或者说，你现在想快乐一吗？”他的手上了我的腰。

“想吐？”他脸一变，“不早说——我去给你找药。”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示弱，半个侧在门，在陪伴我和去找药之间抉择了一，然后选择继续一开始的话题。

“不用了，”我阻止他，“现在好多了，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这个世界里好像又只剩了我和“他”，我想到了我们在大学之后重逢的那个副本。

——是他。

陪着一群不是人的人吃饭，应该是每个人对自己职场应酬的比喻，但我这次是真的到了。

听起来就和每一天与我的对话一样平常，直到我忽然说：“我要上厕所。”

他说：“他从一开始就没告诉你真相，他让你在这个世界里寻找那么久，一直陪在你边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