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回幻作戏屏上婵娟小游仙空中音乐(1/4)

词曰：

宝屏历现容，姓名通，绝胜珠围翠绕，屏风。

清云路杳，鹊桥可驾任行空。明日恍然疑想，如在梦魂中。

调寄“相见”

自来神怪之事不常有，然亦未尝无。惟正人君，能见怪不见怪，而怪亦遂不复作，此以直心正气胜之也。孔不语怪，亦并不语神，盖怪固不足语，神亦不必语。人但循正而行，自然妖孽不能为患，即鬼神亦且听命于我矣。若彼邪之辈，其平日所为，都是变常可骇之事。只他便是家国之妖孽了，何怪乎妖孽之忽见？此所谓妖由人兴，孽自己作也。至若为天，不务修实德，行实政，而惑于神仙幽怪之说。便有一班方士术者来与之周旋，或谈生久视，或多作游戏神通。总无益于心，而适足为其眩惑。前代如秦皇、汉武，俱可为殷鉴。且说杨国忠乘机遣发了安禄山去，少了个争权夺之人，前止让得李林甫一个人了。这一个人却摇动他不得的，他既生险，天又十分信他，眷隆重。一日降旨，着百官公阅岁贡之于尚书省，阅毕回奏。玄宗命将本年贡，以车载往李林甫家中踢之，其眷如此。林甫之林岫，亦官于朝，颇怀盈满之惧。尝从林甫闲步后园，见一役夫倦卧树，因密告林甫：“大人久专朝政，仇怨满天；倘一旦祸患忽作，似此役夫之卧，岂可得乎？”林甫默然不答。自此常恐有刺客侠士暗算他，则步骑百余人，左右翼卫。前驰在数百步外，辟人除。居则重门复，如防大敌。一夕屡徒其卧榻，虽家人莫知其。那个杨国忠却又不然，他自恃椒房之威，爵居右相之尊，一味骄奢佚，也不怕人嗔恨，也不人耻笑。

时值上已之辰，国忠奉旨，与其弟杨钅及诸姨姊妹，齐赴曲江修禊。于是五家各为一队，各著一衣，姬侍女从不计其数。新妆炫服，相映如百焕发。乘驾车，不用伞盖遮蔽，路傍观者如堵。国忠与虢国夫人，并辔扬鞭，以为谐谑。众人直游玩至晚夕，乘烛而归，遣簪坠舄，返于路衢。杜工有：“丽人行”云：

三月三日天气清，安边多丽人。态意远淑且真，肌肤细腻骨匀。

绣罗衣裳照暮，蹙金孔雀银麒麟，上何所有？

翠微囗叶垂鬓。背后何所见，珠压腰被稳称。

就巾云幕椒房亲，赐名大国韩虢秦。紫驼之峰翠釜，晶之盘行素鳞。

犀箸厌饫久未，鸾刀缕切空纷纶。黄门飞鞋不动尘，御厨络绎送八珍。

箫鼓哀鬼神，宾从杂沓实要津。后来鞍何逡巡，当轩锦茵。

杨雪落覆白苹，青鸟飞去衔红巾。炙手可势绝，慎莫近前丞相嗔。

当日一行人游玩过了，次日俱见驾谢恩。玄宗赐宴殿，国忠奏：“臣等奉旨修楔，非图燕乐，正为圣天及清眷，迎祥迓福。昨赴曲江，威仪盛，万里观瞻，众欣悦，见太平景像，臣等不胜庆幸。”玄宗大喜：“卿等于游戏之中，不忘君上，忠可嘉，当有赏赉。”宴罢，至明日，府珍玩，颁赐诸人，赐韩国夫人照夜玑，赐虢国夫人锁帐，赐秦国夫人七叶冠。当时杨妃奏：“陛前以宝屏赐妾，屏上雕刻前代人容貌，以妾对之，自觉形秽，今请陛转赐妾兄国忠何如？”玄宗笑：“朕闻国忠婢妾极多，每至冬月，选婢妾之硕者，环立于后，谓之屏遮风。今以此屏赐之，殊胜他家屏风也。”原来这屏名号为虹霓屏，乃隋朝遗。屏上雕镂前代人的形像，宛然如生，各三寸许，晶为地，其间服玩衣饰之类，都用众宝嵌成，极其巧，疑为鬼工，非人力所能造作的。后人有词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