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新儒家：理学(1)(2/2)

esp;&esp;气

esp;&esp;但是，如果万各有一太极，那不是太极分裂了吗？朱熹说：“本只是一太极，而万各有禀受，又自各全一太极尔。如月在天，只一而已。及散在江湖，则随而见，不可谓月已分也。”（《朱语类》卷九十四）

esp;&esp;如果只是有“理”，那就只能有“形而上”的世界。要造成我们这个的质世界，必须有“气”，并在气上面加上“理”的模式才有可能。朱熹说：“天地之间，有理有气。理也者，形而上之也，生之本也；气也者，形而之也，生之也。是以人、之生，必禀此理，然后有；必禀此气，然后有形。”（《答黄夫书》，见《朱文公文集》卷五十八）他又说：“疑此气是依傍这理行。及此气之聚，则理亦在焉。盖气则能凝结造作；理却无意，无计度，无造作。……若理则只是个净洁空阔的世界，无形迹，他却不会造作。气则能酝酿凝聚生也。但有此气，则理便在其中。”（《朱语类》卷一）我们在这里可以看，朱熹是说了张载可能要说而没有说的话。任何个事都是气之凝聚，但是它不仅是一个个事，它同时还是某类事的一个个事。既然如此，它就不只是气之凝聚，而且是依照整个此类事之理而行的凝聚。为什么只要有气的凝聚，理也必然便在其中，就是这个缘故。

esp;&esp;另一个地方有这样一段：“问：有是理便有是气，似不可分先后。曰：要之也先有理。只不可说今日有是理，明日却有是气。也需有先后。”（《朱语类》卷一）从这几段话可以看，朱熹心中要说的，就是“天未有无理之气，亦未有无气之理”，没有无气的时候。由于理是永恒的，所以把理说成是有始的，就是谬误的。因此，若问先有理还是先有气，这个问题实际上没有意义。然而，说气有始，不过是事实的谬误；说理有始，则是逻辑的谬误。在这个意义上，说理与气之间有先有后，并不是不正确的。

esp;&esp;可是，朱熹系统中还有一，使他的太极比柏拉图的“善”的理念，比亚里士多德的“上帝”，更为神秘。这一就是，照朱熹的说法，太极不仅是宇宙全的理的概括，而且同时在于万的每个类的每个个之中。每个特殊事之中，都有事的特殊类之理；但是同时整个太极也在每个特殊事之中。朱熹说：“在天地言，则天地中有太极；在万言，则万中各有太极。”（《朱语类》卷一）

esp;&esp;相而生五行，由五行产生我们所知的质宇宙。朱熹在他的宇宙发生论学说中，极为赞同周敦颐、邵雍的学说。

包括万之理的总和，又是万之理的最概括。因此它叫“太极”。如朱熹所说：“事事，皆有个极，是理极致。……总天地万之理，便是太极。”（《朱语类》卷九十四）他又说：“无极，只是极致，更无去了，至至妙，至至神，是没去。濂溪（周敦颐。——引者注）恐人太极有形，故曰无极而太极。是无之中有个至极之理。”由此可见，太极在朱熹系统中的地位，相当于柏拉图系统中“善”的理念、亚里士多德系统中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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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关于理相对地先于气的问题，是朱熹和他的弟们讨论得很多的问题。有一次他说：“未有这事，先有这理。如未有君臣，已先有君臣之理；未有父，已先有父之理。”（《朱语类》卷九十五）一个理，先于它的实例，朱熹这段话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但是一般的理，是不是也先于一般的气呢？朱熹说：“理未尝离乎气。然理形而上者，气形而者。自形而上言，岂无先后？”（《朱语类》卷一）

esp;&esp;我们知，在柏拉图哲学中，要解释可思世界与可世界的关系，解释“一”与“多”的关系，就发生困难。朱熹也有这个困难，他用“月印万川”的譬喻来解决，这个譬喻是佛家常用的。至于事的某个类之理，与这个类各个事关系如何；这关系是否也可能涉及理的分裂；这个问题当时没有提来。假使提来了，我想朱熹还是会用“月印万川”的譬喻来解决。

esp;&esp;另一个问题是：理与气之中，哪一个是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所说的“第一推动者”？理不可能是第一推动者，因为“理却无意，无计度，无造作”。但是理虽不动，在它的“净洁空阔的世界”中，却有动之理，静之理。动之理并不动，静之理并不静，但是气一“禀受”了动之理，它便动；气一“禀受”了静之理，它便静。气之动者谓之，气之静者谓之。这样，照朱熹的说法，中国的宇宙发生论所讲的宇宙的两本成分，就产生来了。他说：“动静。非太极动静，只是理有动静。理不可见，因而后知。理搭在上，如人跨相似。”（《朱语类》卷九十四）这样，太极就像亚里士多德哲学中的上帝，是不动的，却同时是一切的推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