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帝定了定神,抬脚走了去。
夜人静,以太后的年纪早就该就寝了,此时慈宁
中
灯犹亮,太后端端正正坐在榻上,望着走
来的泰安帝。
母二人对视,一时无人开
。
许久后,灯爆了一个烛
,打破一室寂静。
太后先开了,声音苍老如那要燃尽的烛火:“四郎来了,坐。”
这个称呼令泰安帝眶发酸。
是啊,他是母后的四郎。
可母后不只他一個四郎……
许久的沉默后,泰安帝涩声问:“母后,血脉如此重要吗?”
重要到宁可把他赶龙椅,要他的命。
更久的沉默后,太后反问:“不重要么?”
泰安帝动了动,明明一切早有应对,真到了扯破所有温
面对的这一刻,还是
到心痛如绞。
“当年,你领兵京,夺了你大哥皇位,哀家难
对你大哥没有母
之
吗?可哀家还是
面助你稳住了局面,因为你也是哀家的儿
。哀家一个儿
在那场混
中不知所踪,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儿
了……”
太后语气并不激动,却能看平静的表面
克制的压抑。
“原来母后一直在怨我。”
太后看着泰安帝,
绪起了波澜:“哀家是怨过你,可哀家也盼着你好好的,健康
寿,英明睿智,把你父皇打
的江山一代接一代传
去。”
“儿……不一直在这么
吗?”
“你准备把皇位传给谁呢?”太后定定看着他,“宁王的儿,靖王的儿
,还是定王的儿
?”
“宁王、靖王、定王他们都是父皇的儿,我的兄弟——”
太后猛然站起,一直压抑的绪终于爆发
来:“可他们不是哀家的儿
,他们的
孙与哀家也毫无关系!”
她斗倒了贵妃,斗倒了德妃,斗倒了所有想和她争抢的人,让顺顺当当坐上了龙椅。
小儿有野心,抢了哥哥的东西,她虽恼怒,气过也就算了,手心手背都是
,她
心甚至更疼
小儿
一些。
可现在呢,小儿竟然要去过继贵妃的孙
,德妃的孙
,丽嫔的孙
……
她千辛万苦守住的一切,最后都便宜了别人。她以为笑到了最后,结果她才是那个天大的笑话。
“母后——”泰安帝脸苍白,彻底明白了太后的心思。
可恰恰这一是无解的。
他不可能复立祸害江山,幼
的降生让他杜绝了再生的心思,至于大哥的儿
,他若真过继了,将来毫无疑问会不得善终。
太后望着难掩病容的儿,轻声
:“而且,你病了。”
也不年轻了,该拥有的都拥有过了,有好几个儿
,挑一个最合适的有什么不行呢?
泰安帝心一痛,憔悴之态越发明显。
母间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他沉默着,太后却有话问:“你是何时察觉的?”
一直以来,明明是母慈孝,其乐
,她为了
动了手,他将计就计早有防备。想一想,
中不一直如此么,是她老了,输了。
泰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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