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2)

玄汉帝顿了顿，落笔批一个“朕心甚悦”。他批完，将笔搁在笔架上，目光落到一旁的望上：“谢家知消息了吗？”

望知玄汉帝还在说赏梅宴的事，他斟酌了一会儿，谨慎地：“谢大姑娘已经归家了。她于宴席之上，还替谢姑娘说了话。才要不要再给谢太傅递个信？”

“递。”玄汉帝并不指望谢尔雅，当即立断。他靠在雕龙刻凤的木椅上，静静地闭上了睛，声音淡漠：“谢太傅连教韫儿，也大多藉由韩少傅。他沉寂得也够久了。”

玄汉帝缓缓地睁开，眸清明，藏着凛凛寒冬的肃杀。

就在此时，外忽地传来通禀声：“陛，谢姑娘求见！”

玄汉帝微微直起，诧异地看着门外。

谢珠藏怯弱，从来不敢独自前来拜见他。如今，难是为了被关在奉先殿的玄玉韫，竟转了？

玄汉帝边勾起了兴味的笑意，尔后收敛，淡淡地：“传。”

作者有话要说：　　该阿藏发力了！

臣女心

谢珠藏手中着一气呵成的书信，忐忑地走养心殿。

“陛……万岁……万岁……万、万万岁。”谢珠藏跪在地上行礼，迫自己齿清晰地说话。

玄汉帝的声音遥遥地从上首传来：“阿藏，你几个时辰之前才刚从养心殿去，又为着太而来？”

玄汉帝的声音听不喜怒。谢珠藏不敢造次，她把书信地举过，磕磕绊绊地：“臣女……、、不善言，还……还望陛、陛、陛，收、收、收了臣女的书、书信。”

谢珠藏如今已经意识到了，哪怕她在西殿练习的时候说得再顺溜，但在人前，在度张的时候，她又会被打回原形。

可她一定要说。

这一次，该她，来护着他了。

玄汉帝耐心地听完了。

他垂眸看着谢珠藏手中的书信。

光洒在这封书信上，上泥金所绘的冰梅纹闪烁着金粉般的光泽。

“呈上来。”玄汉帝平静地。

望连忙恭恭敬敬地把谢珠藏的书信捧到玄汉帝的桌案前。

谢珠藏稍松一气，叩首行礼：“多、多谢陛！”

玄汉帝接过谢珠藏的书信，放在桌案上，并不急着看：“朕接了你的信，回去吧。”

谢珠藏迟疑地站起，到底还是应了来。

望将谢珠藏送养心殿，很快又回到殿中。玄汉帝正拿起谢珠藏的信，听到望回来，眉微抬：“她不肯回毓庆？”

“是。”望谨慎地：“姑娘像是想等陛看完书信再回去。”

玄汉帝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谢珠藏的信。

谢珠藏的字是一手极好的簪小楷，也是昭敬皇后亲手教的，已有昭敬皇后的风采，敛、秀气、温柔而又安静。

谢珠藏的信里，半句没提扈玉的不是，只说因为自己不善言，本该饮酒自罚。只是她不胜酒力，一时没回过神来。扈玉便提起酒壶，许是想给她斟酒，却不料酒洒了，于是才起了争执。

看罢这一段，玄汉帝眉微蹙，半晌又舒展开，轻轻地喟叹一声。他早知真相，便更觉谢珠藏的懂事。

他继续往读。

谢珠藏寥寥数笔带过玄玉韫替她的事，在信的最后一段，她直抒臆——

“殿常言，妻者，齐也。赏梅宴之，实是他重我护我，知行合一。臣女珍视其心。”

“陛罚之，亦为拳拳为父之心，方立其规矩，成其方圆，臣女慕之。”

“然，既自小为夫妻，错则同错，累则同累。荣辱与共，福祸相依。既知当罚，不求陛恩典，只求陛令臣女与殿同受罚。”

玄汉帝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放在信的最后一段，逐字逐句地看罢，玄汉帝怔愣了许久，复尔，地叹了一气。

玄汉帝将信笺放到桌上，又从屉中小心地捧一幅画像来。

他徐徐地展开画像，随着画像展开，玄汉帝的睛也渐渐地红了。

画像上，是一家五，坐于莺飞燕舞的垂柳之。他们面前摆着宴席，却十分随意。玄汉帝执着昭敬皇后的手，给她指衔泥筑巢的新燕。玄玉韬着笑，低看着玩闹的玄玉韫和谢珠藏。玄玉韫正伸手，要去拉谢珠藏的衣袖，带着她去扑蝴蝶。

那时，玄汉帝刚刚登基，昭敬皇后仍在，玄玉韬年方十二，玄玉韫只有七岁、谢珠藏方满六岁。

恰是一幅风和煦、鸟语香的《日宴》。

玄汉帝的手颤颤地落在昭敬皇后的脸上，又拂过玄玉韬的脸，最后，落在了玄玉韫上。

他沉默地看着，半晌，垂手，闭上了睛。

谢珠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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