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二）(1/2)

“我十九岁的时候就死了, 死了都十一二年了。那时候无间城还在, 我经常飘到那边去, 自然识得路。”陆云卿轻叹的声音回在绮罗的脑海里。

说来也怪，这女之前说起话来声音媚又造作，还总是平白的带着三分嘲讽, 听得绮罗都大。此刻话一，却是语气平淡，自嘲里透了几分疲倦的意味来。

就仿似, 前一刻还是那个着着酒污罗裙，只顾一晌贪的放浪魁，后一刻便成了冷观红尘, 无力度浮生的垂暮妇人。

一只脚踩在韶光里，另一只脚踏坟墓中。

哦，错了, 她已经是泉亡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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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听得心微动，不禁问：“你是怎么……”

“怎么死的？”绮罗尚未说完，陆云卿便猜到了她要问什么, 轻笑了一声。淡淡：“十九岁的时候, 被寇捉住了，□□，最后抛尸荒野了。”

本来走得好好的绮罗脚步微一踉跄。

然则只停顿了一，就摸了摸鼻, 若无其事地又向前走了。

陆云卿随即大声笑了起来：“怎么着, 把我们的小姑娘给吓着了？不就是被杀了么, 也没死的多惨。吓着了也没什么的，你非要装若无其事的样什么？逗死了。你不必可怜我，我又不是第一天知自己是个失了贞洁的□□了。若是觉得好笑，笑来也无所谓的。”

绮罗眉不禁轻轻地皱了起来，但很快又展开来，语气平静地：“我没觉得你有什么好笑的，那又不是你的错。”

陆云卿嘲讽：“得了吧，何必是心非。你也只是说说罢了，是个有廉耻的人都会觉得我脏的。可我不在乎。”

“云雨之事，都是你来我往的。老娘被人了，怎么，那些豺狼虎豹们得意快活，却要我来受人唾骂？我可去他大爷的吧。”陆云卿唾。

“活着的时候活得糊涂，死到临却是懂了的，人活一世自己舒坦才最重要，什么贞洁守，什么冰清玉洁，哈哈哈哈，都是男人拿来哄骗你欺压你的话，算个什么东西。我呸！”

绮罗：“……”

她也不知，这个附在她上的鬼连都没有到底是怎么“呸”的。

绮罗寻思这位好像是真的一也不在乎，不禁摇笑：“你这人真是，我又没说什么，你就这么激动了。你哪只睛看见我要笑话你了？又是那只睛看见我要可怜你了？真是自作多。”

陆云卿尖声尖气地幽幽一叹，颇有自怜自惜的意思：“唉，也是可惜了我这条命，死到临才知，原来在这世上快活是件多么容易的事。神魂颠倒，销魂骨，也不过如此。我活着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时候都规规矩矩的，不敢越雷池半步，反倒是了鬼了，才得了滋味。”

“真是可惜了我的烟乐坊，那原来是个寡妇村，我了不少力气才来的幻境，被你的阿郎随手就给破了。”她可惜地叹了气，复又咬牙，“那个小混，真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老娘生前，哪一个人见了我不夸我容月貌？十里八乡提亲的人都要踏破门槛了。他倒好，连停顿都没停顿就要死我？臭未的兔崽，怕是没！”

这一席话，说的绮罗也给她气笑了翻了个白：“你可省省吧，都是些什么歪理？他要是正瞧了你，现在都已经跟你一样了鬼了！”

绮罗说着说着，面上却笑意渐敛，慢慢严肃了起来。顿了顿，语气渐渐冷了来:“照理说，你自己要怎样，那是你自己的事，浪到天边也没人你。可你……无论如何不该搭上她们。”

“你亵渎了她们。”那些名为相思的妖怪。

“亵渎？”陆云卿嗤笑一声，幽幽，“我只不过是教导了她们罢了。妖的一生那么漫，既然觉得寂寞，找些人来陪又有什么错？她们本就生于相思，对孤独的恐惧远非寻常，有能缓解这痛苦的法，何不用也？”

“可她们原本有的人。她们的思念和孤独都有归，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治愈的。说到底，你只是玷污了她们罢了。”绮罗面冷漠轻声说。

陆云卿那边没了声音。

过了许久，她才复又开，声音沉沉，像是将某绪藏于心：“不是，才不是呢……你本，你本就不懂。”

“她们是有的人，可我清楚，她们的人不值得她们这样。不值得她们为他孤独，为他寂寞，为他伤心，为他承受这么多……男人本来没一个好东西，怎么得上她们。她们明明，明明可以活的更好。她们……”

她一句一句地辩解着，好像是在理直气壮地说服绮罗，却又像是固执而倔地在说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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