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志（四）(1/3)

“这孩生时不会啼哭, 一度让人以为他是活不成的。到两岁时候, 误伤族中年纪最的公主, 也就是那时候，族里的人才发觉到他有返祖的征兆的。”

“皇族中人大多畏惧他, 却又不敢随意置他。若是将他随意丢弃, 怕他会同前人一样, 在未知的环境中养成什么不好的心；若是将他留在边, 却又难免终日惶惶。所以, 从那之后，他便由他母亲单独照料，后来他母亲过世了, 他就一个人住在自己的殿里。九岁之后，随他父亲前往藏山寺，一直住在后山。”

“就如同你说的那样, 对于一张一尘不染的白纸，最好的法就是甚么也不画。皇族打算将他留在边，好生束的同时，不加教养，尽量减少他和其他人、和外界的接，让他一直保持这样懵懂无知的状态。这本是最好且最安全的法……可太终究是不忍心。”

“他狠不心来，仅仅因为这个孩返祖者的份，就毁了他的一辈。太妃去世之后, 这孩的一切就都由他来。他是陪在他边唯一的人, 小心翼翼地教他说话、识字, 慢慢地带着他大。可他毕竟是在太，平日里事务繁忙，能来陪他的时间实在太少。所以，这孩大多时间都是独自住在殿里。”

“后来，太在藏山寺落发，放了其他的一切，独独放心不这个孩。他为僧之后，倒是多了不少时间，将他带在边，教他识字，读书，修行。”

“这孩是世间难寻的聪慧，什么东西，看一遍就能学会，读过的书，一目十行也能过目不忘。可即便是这样，太也不敢让他与过多的人接，不敢贸然地让他去接这世上的各式各样的。愉快、疑惑、好奇、平静……这样简单的绪尚且好说，其他的诸如、憎、怨、怒，对他来说，实在有些复杂，也太过危险。”

“太带他读遍了圣贤书，所以他知什么样是善，什么样是恶，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是他不懂为什么。因为他不懂悲天悯人，不懂嫉恶如仇，他只是知遇到什么事该怎样才是对，却不懂为什么人要对的事……你觉得这样很奇怪，对不对？”

绮罗沉默着没声，心底却波浪丛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刚刚遇见小迟的时候，他那样特别。

他从书页里认识了这个世界，将它每一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可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门，第一次用自己的晴，来看这个闹的人间。

一边无所不知，一边一无所知。

大又简单，渊博又懵懂。

她又想到了，在冰火城里，陆云卿曾让她看见他的过去。

无论是空华丽的殿，还是自顾燃烧着的香，无论是光明媚的山林，还是简陋朴素的竹屋……都沉浸在一极致的寂静中。

像是缓缓变幻的光影，孤独得连时间都将他置之度外。

原来，他是这样大的。

“实话说，这一次太竟然这样贸然就让他了藏山寺，是我也未曾想到的……兴许是他觉得时机成熟了吧。”莫凭风闭上睛，无奈笑，“毕竟，他费了那样多的心思，不就是让这孩最终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么。”

莫凭风说完，许久绮罗都没说话。

莫凭风抬瞧她：“孩……你觉得我们心狠吗？”

绮罗仍旧没说话，她神地看着迟悟，伸手指，轻轻地在他的眉心，然后顺着清秀的眉温柔地描画，一直画到了鬓角。

绮罗本以为只有自己是一个人努力地大的，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一样。

真像是上天注定一般，她黄泉海里的三个月之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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