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小百姓 第161节(2/3)

“不用了，你先忙你的，我们还有事。”妮拦住她：“就是跟你说一声，桂生这次城来就不走了，等你有空，我们再聊。”

桂丰一直住在夫家，原先在江边码的一间茶馆里店伙。后来倭国人说要备战，关掉所有的码，连着船东船工全没了饭吃，店开不去。因为写得一手好字，倭国人洋蜡厂招过桂丰，他不想给倭国人天天鞠躬，没去，只好回家东一顿西一顿地给人打短工。因租房价钱越来越不稳定，许多房东不肯收现钱，要粮布匹抵价，便一直住在家。桂香婆婆总怀疑这是大儿媳妇想贴补弟弟的借，这也是桂香在婆家抬不起的原因。

桂丰说：“我回去伺候妈，正好我攒了钱，赶上。收了稻谷之后，再还钱给妮。家里就桂玉一个孩，再赶上倭国人乡，什么事都不住，还不如也让他到海城来，学校正经上几天学。我是老大，应该我在家里守着。”他说完这些上就要走：“我跟夫一会儿去鸭厂路买，我取完就回乡去了。”

“死人啦侬，这半天不吭气！”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桂生在家里闲了几天，着实很着急了。

常文远倒没说什么，还很心地将桂生安排住在楼的客厅。反而是妮悬着心，凭他们现在的事，房里不好住外人，最好还是尽快给桂生另外找住。

桂生：“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着你外甥，我去炒菜，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饭。”

看来她照顾桂丰已经很勉，不了余力再照应娘家。以后有机会，还得给桂香找一份工作，省得天天在家看婆婆脸。

都是穷闹的。想起他们告辞离开时，桂香背着婆婆在兜里掏了半天，才掏五钱给桂生，两个人什么话都说不来了。

妮想给他路费，他决推拒：“本来桂生就够麻烦了，我不能再要钱，再说我也给了些，不缺这个。”最后好说歹说，答应妮送了他一程。最近海城有数群氓专门乘人不注意，将人拖到里剥衣剥抢劫，桂丰材瘦小，有一回险些叫他们得手，再之后就不单独门了。

桂生在小别墅呆了两天，妮一直顾不上他，他独自又去了一趟她家，带回来一个桂丰。

妮担心过关卡时他的保不住，桂丰不知从哪摸两条细绳扎住嘴翅膀，最后拉开夹衫的衣襟，将往肋一掖：“这就看不来了吧？”

从桂香家堂来，妮跟桂生说话：“你她婆婆以前不这样。家里经济张，生意不了，又添了吃饭的嘴，人才变得有些难说话。”

乡

苦难是最好的大学【注】。一展，桂丰也大了。

现在汽油贵，黑狱那边查得严，二娃也不总有时间接这个送那个。桂丰便只带了两只，数十个，并他给的一袋小米，坐车回的家。

“那他住哪……”

在城里兜个圈，找到的人家都有这样那样的困难，妮只好将桂生先带回到了小别墅她和常文远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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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暂时不用再心，妮腾空来，带着桂生跑了好几家收徒工的手艺行当。有讲评书的，有学厨的，有打铁的，有裁衣裳的，还有纸扎冥的。行当都是好行当，可要么嫌桂生年纪大了，不好调教，要么嫌他单薄，不经锤打。还有的说学艺要收学艺钱，这是桂生自己不了。他在妮这本就是白吃白住，万不肯再让她倒搭钱去安置他。

“这也是没法，海城人太多了。人人都想学吃饭的手艺，拜师就不好拜了。”从最后一家来，妮安桂生。

好吧，还真看不来。

“这才哪到哪，海城百行百业，能的行

战事阻隔了所有的资。

然而接来的几天，妮跑遍了药房医院，黑市，赌场，当铺……她所有的渠，甚至还托常文远去问了近藤，没人听说过链霉素。唯一一个知消息的大夫，还是通过友人的电报得知的。

“……”

她心里叹息，方家人都继承了方校的骨气，同在一个城市，桂香日过得这样窘迫，也没向她开过。

师母的病……她转往红树村送了两箱金枪鱼罐和一些香，现在只能好好养着，等。等战争打完，等倭国人，等再次恢复通航，恢复东西方资通。

这些暂时可以往后捎捎，第一件大事肯定是给师母找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