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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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罗杜文摇摇：“你要是真孝顺，就不必让我困在这里。其实，我能指你多少呢？我自己又不是被当太培养大的，多少事还不是靠自己摸索！有走对了路的，也有一条走到黑的。人哪，哪那么容易完地过一辈，了无遗憾？”

罗逾看着他，这位北燕皇帝，从小骄横，胆大妄为，但又是个骄傲而的人。他什么都要控制，以前要控制妻儿，要控制国家，要控制臣民，现在，横竖也要控制自己的命运，乃至后世的声望。

叱罗杜文一都不笑，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儿，终于盯得他也笑不来了。

他一洁白的牙齿粲然一笑：“我也算一世英雄，将来要得人家一句评价：‘可恨、可叹、可惜’，而不是史书上载：‘帝半生赫赫，半生缠绵病榻，虽生犹死’。”

其实是一本关于垦荒划界的题本，叱罗杜文倒也沉思了很久，方指着：“前些年仗打多了，土地虽多，但上的人也较以往复杂。若是放在五十年前，俘获的西凉自然视作隶，分给有功将士。但是现在的形势看来，往后与柔然或南秦的仗会很难打，战利品自然也会变得少之又少。那么，现在的土地不如就仿照着汉人的模样，挑选丰饶一些的行耕。俘获的人计授田，所获的粮与国分利，常保国库不虚——我打那么多仗，不也是为了不再打去了么。”

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无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两团死而已，用力再大也没有知觉。

不过，倒没有以前那么可恶。

叱罗杜文完全不给他面，嗤之以鼻：“哼，你别以为你带兵打过几场胜仗，就懂得不得了！我告诉你，小战之胜毫不值得骄傲，国家的方略光，你还要好好练练！我看你也就是个守成的能耐，不指望你再开拓了，唉！”

他又严厉地盯着罗逾：“不过，你不许耳，为了讨好老婆，把我们现有的土地分赠南秦，若是那等没脸的事，我在天上也要咒你短命！”

“我跟你说的那事，你想好了没？”他最后问。

罗逾笑：“父汗方略光是极好的，儿若能得父汗手把手的指，也不愁当不好一国之君。”

叱罗杜文缓了缓声气，伸手过去：“拿来我看。”

”

说了半截，他自己把话咽去了。如今，宥连不是烈，他也不是皇帝。吃着人家的饭，在人家手底苟延残，还有脸骂人么？

然而这又毕竟是生的父亲，哪怕待他不好，罗逾也始终珍惜父亲曾经给予过他的微末的温，那些皇帝穿过的衣铠甲，那些御用的刀剑弓箭，还有对他满意时偶尔会来的笑意和隐而不发的……

杨盼说得对，这是叱罗杜文自己的人生。

面理应还有“但是”，但是罗逾实在不忍心说。

太上皇说：“谁跟你嬉笑脸的？净跟你那个蠢一样的皇后学的吧？简直是你丈人爹的遗风！”

罗逾想着早晨杨盼的话，不由说：“儿需要父汗的指，当然舍不得父汗离去。”

他的目光又飘到外的树梢上，凝望着在晴日慢慢化、滴落的积雪，缓缓说：“我今日看这雪，看了整整一个时辰，看它一化掉，雪是一滴一滴往掉的——过往的我，哪有这个时间好浪费？今日却觉得：难我的余生都要这么过？”

看来现在唯有“诅咒”这一武了。罗逾竟有些怜悯父亲，眉梢略略一挑，急忙忍住了，低：“是，父汗放心。凭是老丈人家，国土也必然一寸不让。而且刚刚父汗说不必再打仗了，儿心里也是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