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1/2)

三卦皆是死卦。

但他满不在乎地将巫草一扔，拍拍上的尘土，站起来，翻上，向着神都一骑绝尘而来。

所以他说，他瞒着她的最后一件事，是他快要死了。

可是比起死，他更怕的是，再也见不到她，哪怕一。

……

菩提树有那么多片树叶，冬尽回，循环往复。而这一次，菩提叶落尽，姬渊的帝王血尽，已经不会有一次重来。

此时此刻，今生今世，便是他们一遍又一遍以血和命回，向这个千疮百孔的世间的最后一次努力。

记忆和视线一起归拢，再对视的这一，宛如刹那间沧海桑田。

九方辛夷摸上姬渊苍白失血的脸，轻声：“傻，你要改血契，何必去找别人？枯荣转的血契，本就是方相娘娘所创的鬼咒术。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在行。”

姬渊却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他那双桃中，敛着这无数次以他的血回重启后，对她依然极致的偏和温柔，他早已一次又一次地为了她和这个天倾尽了血神魂，直至如今的灯枯油尽。

可他的中，纵要神魂俱灭，也没有一丝后悔。

“阿渊，你愿为我千千万万次。”九方辛夷看着他：“总也要让我为你什么吧？”

她抬，向着城之中的虚空看了一，中有了一抹尖锐却轻蔑的杀意：“不到最后，焉知鹿死谁手。阿渊，你要活着看我，为这天，斩落这一剑。”

他于是笑了起来，眉温柔，清俊无双。

“好。”

九烟一寸寸展开，直至最后一截扇骨。

三清之火从扇骨上燃起，一，两，直至九扇骨皆燃，青烟袅袅，冲天而起。

“吾以方相血，上请十二傩。”

黄金傩面覆盖在九方辛夷的脸上，她仰面向天，中吐一三清之气。那是存在每个方相族人的心血之中，纵时光转难以磨灭的上古神息。

青烟与神息在半空错，于是太极殿上，满城抬，皆可望见那铺天盖地、令人神魂俱颤的大可怖虚影。

十二傩神听召齐聚，怒容低眉，阅尽苍生。

“枯荣转，福祸相依。”九方辛夷低，与怀中的青年额相抵，一抹金红的光从两人的额间亮起，再舒展开来，逐渐变幻成了一个繁复的阵图：“生杀予夺，皆听我意。”

那一刻，她的底变成了纯粹的白，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只剩了黑白二，任她牵动生与死。

于是她看到了无数条死之线从虚空而来，虚幻层叠地落在姬渊上，几乎要错成一张细密的网。

泪从她的中落。

“姬渊，我不允许你死。”

生杀予夺，她乃本始。

她不让他死。

所以这所有回以来、每一次的枯荣转之力，都要穿越无尽的时光而来，只为重聚他的神魂，倒溯他淌一地的鲜红，填补他千疮百孔的血。

这才是真正的、方相一族血契中的，至死不渝。

正文终 我借人间三清气。

天地呼啸。

九方辛夷慢慢抬起，额的一傩印如金莲盛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神威赫赫，令人不敢直视。

枯荣转，姬渊原本已经苍白枯败的面容逐渐有了血，而那些离而去的血，在蜿蜒重回后，竟然褪去了原本的业障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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