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2)

他以为自己从小没娘便是很惨的了，没想到苦难之人，各有各的苦难。

一时间，裴望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费力的挪挪/，俯向前，摸摸她的脑袋，“好惨。”

晚香没被坏绪拖太久，抬，笑眯眯问，“小少爷呢？小少爷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呢？”

说到自己，裴望生一/坐了回来，拿起筷，边扒拉边说，“我……我从小便没有母亲。”

“明明大家都有父亲和母亲，可我却只有爹爹一人。”裴望生喃喃自语。

空气凝固几秒。

“你娘亲……是生你时候难产死的？”晚香迟疑的问。

“才不是呢！”裴望生瞪大睛看她，而后又小小声重复，“才不是。”

“娘亲不是因为生我死的。他们说，娘亲是因为……”裴望生刚想全盘脱，倏忽间意识到前人并非仙族，料定她不知晓仙之间的大义，珠转了转，很快改，“咳咳。”

“你可知为何裴府只有你和段尧两个家仆？”他故玄虚。

晚香顺着他的意，摇，“婢不知。”

裴望生起范，“其实在我生以前，裴府可谓是人丁兴旺！但是后来啊，听说有歹人想将我掳走！”

“这不，娘亲为了救我，也为了救整个裴府的家仆，不得已，和坏人同归于尽了。”他手舞足蹈，说的那叫一个绘声绘。

可惜，晚香没被逗笑，她垂，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听起来……你娘亲很勇猛。”

“那是自然！”裴望生脸上一闪而过得意之，而后又被黯然失覆盖，“可，我却一天都没受过有娘亲的日。”

她没想过，第一次独会聊这样沉重的话题，停了几秒，“后来呢？”

“什么后来？”裴望生问。

嘴角挂着面条的汤，晚香伸手捻去，“后来，裴老爷就没再娶？”

裴望生摇摇，边吃面边说，“爹爹他不愿意再娶。”

“甚至，连旁的女人看都不愿意看一。”

她松了一气，“这么说，婢怕是和已故的裴夫人得很像吧？”

一秒，

两秒，

三秒。

“何止是像！简直一模一样！”裴望生大喝一声。

他抓起晚香的手，“你别不信！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

裴清岐书房的这一秒，她在想什么呢？

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女人脑中很久很久以前的那所殿。

那所她死之后，徐让为薛均安打造的殿。

那所完完全全只有她的殿。

这样的想法并非空来风，因为，从大布局到小细节，周遭一切实在是和百年前太像了。

可惜，书房中的件儿都变了，由从前森可怖的人偶，变为现如今的四书五经。

唯一不变的，是一门，墙上挂着的那副硕大的、雕刻着她的画像。

与画中自己四目相对，鬼迷心窍般，晚香伸手去她的脸。

嫁衣，盖，半遮面，大婚之日，新娘笑靥如。

四目相对，也不知怎的，她脑海中窜一个可怕的想法。

晚香拧了眉，

难说……此正是百年前的皇？她和徐让初次相遇的地方？

瞳孔骤变，晚香的手指往回缩了分毫，与画中女近在咫尺的距离停，顿在半空中。

不，

像她这样苟延残偷得回之人，整个三界都不会有人知晓她的份，更别提裴清岐了。

他既不知她份，就绝无可能会突发奇想与她共度旧梦。

解开心结，女人稍微宽心些，暗笑女天生的多虑。

“咦，你看见那幅画了呀！”这时，裴望生注意到发呆的晚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犹豫再三还是开了，

“世人都说，那是爹爹想象中的画，爹爹与娘亲从未举办过婚礼，爹爹后悔，所以才此画卷，也算是了却自己一个心愿。”

哪怕天世人都要抹除她的痕迹，只有她知，百年以前，他们当真过夫妻。

晚香不动声，她看着裴望生轻车熟路打开最面的上了锁的屉，小心翼翼将那里面的画像平铺展开在桌，“这些都是爹爹亲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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