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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压星河”。

可“星河”只是个澡堂,走动的都是赤条条的,半夜三更也有人挑帘来,淋浴、泡温泉、汗蒸,或是林曾经对我说,澡堂和窑是同等的地方,前一个是穿衣服的伺候光着的,后一个是光着的伺候穿衣服的。还不都是那么回事儿?

死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两斤香梨能吃死人,一碗桂林米粉又把人吃活过来。那天把米粉吃完,汪绿轻声问,想你哥哥了吗?我想说“我没有哥哥”,就像我骗林那样。但是不知为什么,我不怕明的光,却在汪绿柔的注视突然变成了哑,好像不会声了。泪就又掉来。

我听见自己说,他不喜我。

别哭别哭。汪绿拍我的后背,中药的味又一次萦绕了我。她说,小孩儿,我喜你。

我在孙月眉和陈玲那里没会到的母,竟然在这个遥远的异地,在一个陌生女人的上奇迹般地会到了。

我和汪绿渐渐熟悉起来。

我总是能碰见汪绿,有时候没看见人,但也知她在。每次凌晨值夜班回来,隔的门里飘药香,我就知绿起床煎中药了。没排到夜班的时候,我去麟江边的小摊上吃一碗桂林米粉,回去又看见汪绿抱着木盆的背影。

因为病弱,那条背影依然是疲乏的,但仍旧用劲地抱着木盆,也用劲拖地上的影。一边唱着歌:“山不转哪在转,不转哪云在转,云不转哪风在转……”

好像廊的尽有峰回路转。

——一转,过去两年。

32 很想给你写封信

我打小就记好,可是每当我想起在南汀、在星河的那段时间,却什么故事也说不来,好像了一场梦,经历时无比漫,回想起来却只是一宿。

睁开,澡堂里赤条条的人、走廊上的汪绿或是一碗气腾腾的桂林米粉,闭上,一片漆黑或者光怪陆离的梦。

我总是梦见吕新尧。

这个习惯从我小时候就养成了,睡不着就想他,睡着了就梦他。

绿把我从死路上拉回来以后,我经常想起吕新尧的那句话:“离开我你就活不了了吗?”——不,我能活。没有他我也能活。

我决心走一条活路,戒掉吕新尧。林曾经说,又不是大烟,有什么戒不了的呢?然而,吕新尧就像是一筒鸦片烟,而我染了烟霞癖,,他让我死,可如果我赶去投胎,他就让我永不超生。

一闭我就想起他,想起我们在黑暗中互相抚摸的,想起他脸上的疤,然后又想起他一脚把我踹门的样。我分不清我对吕新尧剩多还是积攒的仇恨更多,每一次梦见他,我醒来时,总有一的,脸,后背,或是

有一次我梦见自己跪在香案前,背后是祖母像蚊一样的嗡嗡低鸣。她无比虔诚地站着,在观音像前起红蜡烛,低絮絮地数我的罪业:书也不读啦,人也跑啦,家不要啦,没人能啦。又拿刨——她叫它“孝顺”,专打不肖孙,数一桩打一

我小时候被祖母用它打过一次,因此梦里也记得那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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