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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费心劳力的，也辖制不住人奉违、各手段，只怕用不了多久还是要用王氏家——

待王氏重新掌家，便是不好再悄悄儿将公中往私房倒腾，且有的是叫老太太憋屈的手段呢！

贾珍想完那一遭，也不经为隔叔祖母又一声叹，叹得格外幸灾乐祸。

九又翻了他一个白：

“你还有心看别人笑话？仔细等你老来，日还赶不上老太太！好歹老太太还有贾政宝玉真心孝顺，就是琏儿，好歹也要记着他幼年弱、多亏老太太费心养住的分，时常叫琏儿家的过来请安——你有什么？”

贾珍喃喃：

“除了秦氏，我对蓉儿哪里不好了？都是着当日我们老爷教我的模样养的——

比当日我们老爷待我还更宽五分呢！好歹我谅蓉儿随我，不是个能读书的，都没勒着他至少考个举人功名，只要他能理得族中家里庶务罢了……”

向晓久终于也忍不住叹了气。

原本因为“林姑老爷”的尴尬份，他是不想在这场合发挥嘴炮的。

奈何贾珍实在太想当然了，他家阿九又是个在“父父”上格外没耐心的，向晓久心疼九，就顾不上贾珍的颜面，直言戳破：

“若没有秦氏，依照家族惯例严父派，自然算不得什么。”

“但正是因为一个秦氏，你待蓉儿就已经有了大不好了！”

“没有秦氏那事，你不因读书苛责蓉儿，蓉儿还能领你好意；有了秦氏哽在中间，你所谓的只要蓉儿理得庶务，便成了只因为些许家务小事的丁不足，就要磋磨蓉儿的恶形恶状了！”

贾珍对林姑老爷可没有对他赦大叔时候的好心，还待嚷嚷那父父的废话，向晓久却直接以气势压迫住他：

“是，你是从未记恨过在令尊跟前受的委屈，且因着见过令祖父呵斥令尊的模样，都只当父父是寻常——

但贵府前两代父的寻常，莫非也有你和秦氏那样的寻常？

你且细想想，若是蓉儿实则是你便宜弟弟，你还耐不耐烦再听令尊呵斥？”

别看贾珍待贾蓉有许多外人都看不过的不地，当年贾珍与贾蓉之母简氏却是着实琴瑟和鸣过一段时日的，又因着两人婚后不过数年，恰是正的时候，简氏就因病去了，贾珍对其的记忆也就停留在最好的时候——

屋及乌，其实待贾蓉也格外不同些。

就连最初，贾珍会给贾蓉定秦氏，也是因着顾念简氏分，不忍叫简家血脉断绝。

也正是因着这不同，贾珍才会在秦氏敬茶时，妄图压制心忽然烧起的孽火。

只可惜到底没能始终压抑住罢了。

简氏和秦氏，可谓是贾政的红白玫瑰，更妙的是，这两位都在他意最炽的时候骤然离世，于是贾珍的生命之中也幸运地没了白米粒和蚊血，有的，始终是床前明月光、和心朱砂痣。

简氏和秦氏，不分轩轾，都是贾珍这一世最为挚的女人。

只是秦氏到底份尴尬，贾珍再怎么混不吝，如何当着一众远近亲友就泪人一般哭诉“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还十倍如今伸去了，可见这房绝灭无人了”，又如何把个单从宁国府论也该是孙媳妇辈的儿媳丧仪，给办得比死了亲爹还闹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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