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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有些好笑，他们雇人监视他就是天经地义，他动用同手段，却成了心术不正。说他用江家的钱更是无稽之谈，实际上他自成年那天起，就不曾再用过江家的半分钱。

他们暗地里过多少肮脏事，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江鹤一能够得到的消息，不过是一些罢了。

但他们坏事要尽，被挑破还要占理的一方，简直无耻得令人咋。

江鹤一只怪自己知得太迟。

纪姿吃的药被换掉的事，他是在年前那次探视的时候发现的。

那时他只是觉得药的颜跟以前看过的略有不同。离开疗养院后，于好奇和怀疑，他便向一位医生朋友咨询。

由于单纯描述药粒的形状和颜并无法确切识别，蒋医生便建议江鹤一次直接将药带过去。

接来几天疑心愈来愈重，江鹤一脆雇人调查。顺利把纪姿吃的药拿到手之后，江鹤一第一时间给了蒋医生。

得到药品鉴定报告不过是几天前的事，但纪姿吃这些毫无效用的保健品究竟吃了多久，江鹤一无从得知。

而江维明和程心妮不想她恢复健康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江鹤一想，自己或许是因为睡眠不足，神不振，才会明知与他们这样的人多说无益，还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

他转想走，程心妮却用力拽住他的手臂，质问他是不是因为这些才故意接近江蕴星，质问他这是不是他对她的恶意报复。

程心妮振振有词，好似江鹤一才是理亏的一方。江鹤一垂直视她微红的眶，忽地想起十四岁冬日的某个周末，午三四十五分，纪姿突然将他反锁在房间里，而后有打骂声在他们家里爆发。

一个陌生的尖利女声哭骂着，张就是“贱人”、“婊”，说尽了令人难堪的话。江鹤一拍打木质门板喊纪姿，但纪姿没来给他开门，只有哀伤可怜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最终被厚实的门板隔绝在外。

江鹤一从房里来时，已经是晚上七五十分。纪姿发很，原本洁白的脸颊变得红，上面还有未消的掌印。

纪姿向来是注重面的人，如今形象再狼狈，腰背也依然直的。她声音有些哑，叫江鹤一坐吃饭。

江鹤一于是坐吃饭，彼此都很沉默。过了一会儿，纪姿沙哑微颤的声线响起：“我不是第三者。”

“真的。”像是担心江鹤一不信一样，纪姿音量略升，“我那时候，本不知他有未婚妻。”

江鹤一咽米饭，抬看向眶的纪姿，声音很轻地应她：“嗯。”

纪姿于是知自己的清白得到了信任，她别开与江鹤一相视的，低用筷扒了扒分量未减的那碗米饭。

那一天江鹤一记了很久，他甚至梦见那天发生的事很多次。梦里有尖利刺耳的谩骂声，纪姿的哭泣，以及纪姿狼狈无助的模样。

而江维明将他带江宅的第一天，初次见面的程心妮一开，便唤醒了江鹤一记忆刻的那个梦境。

这些年来，无论哪一次与程心妮见面，江鹤一都只受到无法忽略的反胃。

但这不适即将在今日结束。江鹤一思忖一瞬，最终还是没把“纪姿从未足江维明与程心妮的”这个事实说。

程心妮未必不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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